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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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坐的是乌船，经一条大川，逆而至京都边缘。船舱分为两层，中间垂了珠帘，将空间分为里外两间，里面矮几榻，四面各一只鸟银质镂空香炉。

    船慢悠悠的在面上漂着，卫止白没怎么坐过船，这一路对本来准备画传送符直达京都的她很新鲜。和酒生坐在船边，江风拂卷衣袂，闲谈累了，她便随意枕着手臂，靠在船板上，一一低，日光便越清晰勾勒她莹莹的，乌黑的睫。不一会儿，均匀呼声传来。

    她睡着了。

    酒生伸手，接近卫止白的时候却又显得小心翼翼，轻轻地，将她散的乌发顺到脑后。

    岑清端坐在窗格旁，支着胳膊看着这一幕，思考这个合宗小怎么了师侄的。他有哪里特别吗？

    他默默注视着，耳闻旁另一个烦人幼稚的小辈看到这一幕十分脚，走向的却是灶房。

    再吃糕的人天天吃也会吃厌的。岑清尖酸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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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皇卫芘把小女儿送到仙山后，虽偶有挂念，但知女儿日顺遂，便也慢慢淡心思。

    这番知卫止白要脱离玉牒，卫芘明白女儿的心意，也不拒绝，只说，不知你有仙缘，早早为你定和世的亲事，真是对不起他母亲了。

    卫止白很可惜这桩亲事，世薛夜来还是她第一看中定的，没想到一转，仙凡有别，尽有办法为凡人延寿，她亦懒得和凡人费事纠缠。

    凡人的寿命还是太短了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的卫止白并不知世上有这样一，什么都不必说，静静坐在那里，就能迷惑人的心智，让你一直以为的真理，直接溃败于一个冷淡的对望。

    拜扶玉门时，卫止白有幸让十年一卦的掌门为她测命，批语是，命随紫光，须伤桃。师傅面凝重，昭月剑尊却开玩笑，这符修也要杀夫征了。

    卫止白向来对这些一笑了之，直到她在宴上见到薛夜来。

    他的母亲对退亲坦然接受，却说，为明止仙君守是夜来的幸事，只求他还能有这机会。

    明止仙君是卫止白在凡间的名号。

    卫止白看着座少年，隔着晶灯，只觉对方如一尊玉雕，如冰如雪的冷光罩着，没有生气，病态地让人觉得仿佛只要推他一把，他便会倾颓破碎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，她居然还隐约记得对方因为生父不忠的缘故，不太受亲王薛檀的。

    看着那尊沉默人，卫止白愧疚地想起曾经过的一些的承诺，也许对方已经忘了。却听薛夜来捬掌，请乐师奏一曲，。

    卫止白心中啷当一，依稀想起这是当年换帖礼前，她耗费一番气力，来到对方的书屋，坐在屋檐亲自为他奏过。当时薛夜来生得已经足够如意貌，母亲家世贵，不少贵女甚至王女都看中他。但最后却答应了卫止白的婚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