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有诗名啊？”座中又有人问。

    “裴公文思渐啊，虽然想了略久，但这句“‘行岁关日月，闲畅叙秋’倒是极好的。”

    他悠悠起，成竹在，稍自沉，脱便是五句。诗云：

    有人称：“不错不错，郁氏的好郎君，陈抟先生的捷才思也继承了几分。”

    “裴夫人果真雅量。”三杯尽饮，又有人赞。

    她见裴颂正要开说些什么，反客为主：“哈哈，不劳裴兄，这位公，小弟识得的。”

    那边酒觞已两番，目前落于一衣冠不整，蓬散发之人跟前，旁人称他荀参军。他落拓不羁，饮罢觞中酒，只稍沉，诗作便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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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隽开，“给师母斟酒。”

    可他却突然唤来酒侍，端来杯酒。

    他擎酒面向她，戏谑：“这位公有些面生，若是一些，一周两三更，如果还有人看的话。

    “师母留步。”萧隽随即也提步跟随上来，对裴夫人低声说了些什么，她才走了。

    此时郁婉已作好一篇，在笔墨侍应，悄悄着与了裴颂。裴颂一脸不愿，但又不想失了面，收了来，对着众人，将郁婉的诗念了一遍。

    矢志将无渝，留待说旧游。

    薄雾识归舟，闞月栀。

    如何能不好呢？幼时便是郁昭亲授她诗书，到分别那六年的书信往来，一字一句臻致铺就，成她思想里的底。

    听得萧隽喊裴夫人师母，郁婉问裴颂：“在冒昧，不知夫人是……”

    适时裴夫人突然起了，：“我呀，就是贪杯，饮过了两巡也该走了，不打扰你们一众男人们的雅兴了，我在你们也恐施展不开。”

    郁婉再瞄裴松，这回不等她询问，他即刻答，“是荀相五公。”

    就在那觞晃晃悠悠，见要往向她的方向来之时，一阵恰来的风使它受了阻，原地打了个圈儿，停在了裴颂面前。

    又经过几番转，一巡已过，一巡正待启呢，萧隽忽而提议改些规则，中者必得要饮酒与赋诗并，才够尽兴。

    怨矣别路，殆兮沧海。

    “赠弟，从渊。”赠弟，和从渊之间有着明显停顿间隔，到从渊二字，他说得极轻，清的嗓音仿佛一片羽绒落在她心间，柔得漾来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，对众人开，“小生愚钝，不及诸位成章，还请各位宽限，容在思索片刻用笔记，再诗来，未表歉意，小生再饮一杯。”

    一刻，酒觞又幽幽转，这一回正落在郁昭前。

    她如何不知，这“弟”指的是谁。她扯扯衣袍，当便往记录诗赋的侍应赶去，向他借了笔墨，将郁昭的诗誊写了一份，收在怀里。心里又反复念着，已无心觞诸事。

。”一位纶巾文士。

    “是我阿母。”

    她呼了气，却见前的裴颂，他一张白净的脸上憋红了脸，酒是喝了三盏，脑中也就如这酒盏一样空。

    她心里一阵凄惶，只得盼着万万别停在自己跟前的好。

    我若蔽中宵，为清皎昼。

    忆君锁梦土，睽违倍三秋。

    提及陈抟，座又是一阵喧杂私语。而他神自若，只敬谢旁人赞誉，并不继续搭话。

    裴颂讪讪一笑，扶着额。

    “我喝酒。”

    郁婉往日也慕过裴夫人之才，只是未见过其人，此时一听，目光瞬间投向她。她大概四十上，看不清容貌，散漫踞坐着，但颅微昂，可见其沉着自适姿态。

    琴弦久不缀，芳华时待灼。

    她又，“要不是你我换了先前换了位置，此刻就是我该为了，我还要谢你为我饮酒了呢。”

    她离席之际路经裴颂旁，拍了拍他的肩，又仔细瞧了郁婉一，她是带着笑颜的，但郁婉仍旧觉着冷冽，还得恭敬地对她行礼。

    “不，怎可作弊呢。”他用嘴型。

    那五公听罢，再饮三杯，“此宴本意在于怡，乘兴就好，既如此，那我再赋一首。”

    这时萧隽开，给了个台阶，“就等觞至一人之前吧，愿之，你可得抓了。”

    果然复杂。

    有人实诚，开，“五公才华自不必说，可是坏了规矩，这赋诗和饮酒只须选一样，两样都了，等同于两样都没呀。”

    郁婉又到被萧隽的目光打量。她自觉方才没被他认，此刻也不至于被看破绽，冷静地低作揖，有意无意遮掩面容，等着他回席。

    “那可正巧，裴夫人文采卓着，赋诗成文岂不是信手拈来。”另一者附和。

    她小力扯一扯他的衣袖，轻声，“我帮你，你先和众人说一声，拖延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