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傅婠才突然开，：“来罢。”

    言罢，便转朝着里面走去。

    沉鱼，滴滴的唤了一声“阿娘”。

    傅婠像是被雷击中似的，背脊僵了僵，才继续朝前走去，在主位上坐来。

    沉鱼走到她边，歪在她边坐来，：“阿娘来了许久了？”

    傅婠：“没有多少时候。你让鸢尾送信给我，定是有要的事，昨日天已晚，我便只得今日来了。说吧，可是了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沉鱼抬起来望向她，如果不是隔了一世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知在傅婠这副冷漠的面容之，藏着的是怎样赤诚的女之心。

    她坦诚：“外祖母可和阿娘说过我的亲事？”

    傅婠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，不觉眉微蹙，迟疑：“你知了？”

    “前些时候就听说了些，昨日卫伉大将军阖家了，宴席之上……提起了我的亲事，我便都知了。”

    傅婠抿了抿，：“你不必在意，无论他们说什么，总有我在。只要我不，便没人能拿你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那阿娘的意思呢？要将我嫁给谁？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父亲的意思，是要你自己决定。”

    是了，阿爹、阿娘最在乎她的心意，否则上一世也不会同意她嫁给傅言之。

    “那外祖母的意思呢？舅父、舅母的意思呢？”

    傅婠叹了气，：“依着我说，婚嫁之事除了你自己的意思，旁人的意思都没那么要。”

    沉鱼望着她，：“阿娘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傅婠明白，沉鱼自小不在她边大，与薄太后等人甚笃，自然不会不在意他们的意思。说到底，倒是造化人了。

    她想着不觉心疼，便想要伸手去摸沉鱼的，手伸到半空，还是放了来，语气却和缓了几分，：“母后心疼你，将你嫁到别家她总是不能放心的，便想让你嫁给皇，她以为在她底，总没人能欺负了你。你舅父、舅母也是这个意思。我知，你心里喜二殿，可依着我的意思，倒希望你能嫁到普通人家去，就算真要嫁皇，也不能嫁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娘放心，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傅婠见沉鱼灼灼看着自己，一双圆溜溜的睛如小鹿一般，不觉心来，：“不是说二殿不好，只不过……他野心太重，这野心不是你或者我们侯府能满足得了的。”

    沉鱼惊诧于傅婠识人之明，便：“那阿娘希望我嫁谁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就罢了。你外祖母看中了太，你舅父、舅母也是很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阿娘答应了？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。”傅婠：“那你呢？你是否想嫁给太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……”

    沉鱼话还没说完，不知为何，脑海中竟浮现傅恒之的睛，那是她此生，不，是两世加起来都未曾见过的神，而净，让她几乎自惭形秽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那拒绝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咙里，竟无法再说了。

    半晌，她才缓缓：“我想让阿娘多给我一些时间，让我想想……”

    傅婠，：“那就等你及笄之后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来得及吗？”沉鱼突然。

    傅婠轻笑一声，似是在笑她的孩气，：“有什么来不及的？”

    沉鱼低去，想起即将到来的皇后的生辰，不觉攥了手指。

    傅恒之，我要怎么救你呢……

    翌日一早，傅维昭和傅行之便等在了沉鱼的寝殿门，沉鱼看着天空蒙昧的颜，只觉诧异得，：“今日怎么这样早？是乐的漏刻坏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