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荞一愣，想了想还是叫了乘务员，请他们给前面的森森送了块毯。

    森森收到湫湫爸爸给的毯，再侧看右边上飞机没多久就睡着的爸爸，心想都怪他昨晚发脾气，爸爸昨晚肯定没有睡好。

    林荞见森森一个小孩家家的，皱着小眉，一看就是憋屈的，天大的委屈可能也就昨晚突然发了，现在又缩回他乖小孩的壳里面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倾往前，语气轻松地跟森森说：“不兴就发来啊，你才了几年人啊，就这么克制自己嘛？生湫湫的气，就跟他说啊，想撕贺卡就撕好了，不是真心换真心的友谊，又有什么意思呢？”

    森森听到这话一怔，诧异地说不话，想到湫湫再之前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话，忍不住小声问：“林叔叔，湫湫不是你的亲生孩吗？”

    林荞闻言低笑：“当然是了。就是因为是我的小孩，所以受了委屈帮他讨回来，但犯了错，也得让他承担。只是你们现在还小，犯错真的太正常了，画画还有画错的时候，得用橡一是吧？”

    他意有所指地微微一笑：“但是你要是实在生气，也别了，脆团起来吧吧直接丢垃圾桶好了。重新拿张新的画纸，从开始画也行啊。朋友也是这样，这个小朋友和你不合适，你们在一起就是总是闹矛盾总是吵架不开心，那没办法勉啊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这样，那就重新找个和自己玩得来的好朋友好了。森森你这么安静敛乖巧，不如也找个乖乖的小朋友，最好和你一样喜弹钢琴，和你一样看书不吵闹，上课认真听，课安安静静，不打不闹……要是再和你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森森罕见地打断别人的说话，皱着小眉。林荞被打断反倒微挑眉，似乎早有预料，接着听到森森重复：“不要，换了新的画纸就不是原来那幅画了，新找的小朋友，也不是湫湫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了手里的毯，固执地说：“我不要和我一样的小朋友，湫湫就……就……”

    他梗着嗓，却说不来了。

    明明曾经还能反驳父亲，说“湫湫不是小王，是很好很好的小朋友。”可是现在森森觉说不来了。

    “就什么？”林荞追问。

    森森抿了抿，垂眸小声说：“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林荞闻言会心一笑，瞄了自己家睡着的小王，反而反问：“可是湫湫耍你了啊，他是为了小红和其他人的喜才接近你……可能不是真心朋友耶，这样也没关系啊？”

    森森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半晌，才闷闷地说：“……没关系，小红我不需要，其他人的喜我也不需要。父亲说人心是会变的，不是真心的，也许有一天，也会变成真心的。”

    林荞一怔，被森森的话震到。他忍不住伸手慈地穿过座位隙，摸了摸森森的小脑袋，温柔地说：“小傻瓜。”

    森森受着湫湫爸爸温的手掌，有些不自在，又有些温。他不明白为湫湫的爸爸，他为什么没给湫湫说一句好话，反倒说他是“小傻瓜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