戋戋其实并没冒犯沈舟颐的心，刚才她也是真心想讨好他来着。面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怒火，她满的疙瘩，单薄的如风败叶雨打残：“沈舟颐，你到底又发什么疯？”

    戋戋痛苦求饶着，沈舟颐说的应该是前世的事，可她沦丧前世记忆，到现在为止脑海中都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。他说这首曲是在冒犯他，她完全不知啊。

    她说忘了就忘了，净净乐得潇洒，却哪里知，这首曲给他带来过多大的伤害。

    戋戋沁满泪，熬着肩的剧痛：“哥哥，我又错了什么……？我，我练这首曲许多日，是用心想弹给你听的，没有半别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沈舟颐的睛呈颀的桃形，很漂亮很好看，这双睛过恼怒，微笑，恨意……却从没像此刻这般糅着若有若无的悲伤……落泪过。

    他前世孤零零地死时，耳边响起的就是这首曲。她设计杀他时，也是用的这首曲。

    戋戋泛凉的泪珠坠落在沈舟颐的手背上，叫他稍稍冷静来。她闭目等待自己骨折颈断，痛苦却并没有降临，回过神来，对上的却是一双朦胧泪。

    不及想，沈舟颐的五爪已分别锢住她的左右肩膀。他饱哀伤，像沉湎在他自己的心中，不停地质问她：“你为什么要弹这首曲，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月姬被这场面吓疯，周围宾客也是。

    戋戋咬牙切齿：“你有病！”

    可他前世并没犯过错呀，他努力修行，日行一善，未酿半孽事。只因遇上她，落得个焦尸弃野的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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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舟颐眉尾顿时沉来，匆匆赶来的晋惕一扎中。

    这时晋惕带人巡到后园来，乍然瞥见戋戋被沈舟颐到溪边，那副如哀咩瘦羊的可怜样，立刻吼：“沈舟颐！你在对她什么！放开她！”

    他冷冷打断：“住，谁是你哥哥。贺若冰，你没事用这首曲羞辱我，是想找死吗？”

    新仇旧账夹在一块，他看向半跪在地上求饶的戋戋，如同看蛆虫：“我险些忘记，咱们哪里是夫妻，本来就是宿仇。我真该一开始就掐死了你，省得你再和你夫日日无休止地私相授受。你说说你和晋惕还有完吗，都第几次了？”

    “戋戋！”

    尾泛红，昔日温柔似的瞳仁尽是淡漠。在他耳中，这首《有所思》和炫耀胜利无异。

…他方才还沉静的神骤现冷汗，涣散的目光化作两冰冷的光芒，直直朝戋戋来，宿世怨敌般仇恨，“你竟然弹这首曲？”

    晋惕溅起更大的，他量远比戋戋为，贺府的景致小溪只能草草没过他腰带上的宝石。晋惕托起戋戋手臂，哭腔喊：“戋戋！”将她往岸边拖。戋戋委屈坐在溪边，

    戋戋隐藏不住绝望，她究竟又错什么？琴声而已，他也至于发这么大的火？

    她不停求饶：“哥哥！我不和晋惕了，我不，你饶恕我，别杀我……”泪顺着她的面颊蜿蜒，沈舟颐的手却一攀在她纤细的脖颈上，真要送她上西天。那群倒霉的宾客只会胡吃海，遇到这夫妻倾轧的场面避之不及，除去唏嘘就只会叹息。

    怎么。

    戋戋不怎么识，小溪虽不，只能淹没脯，她还是被凉浸得肌。扑腾挣扎间，又喝好几脏，鼻腔酸胀破。

    仿佛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她，他颓然叹息：“戋戋！戋戋！你不可以弹这首曲，知么。是我求你。”

    本以为晋惕已够疯，不料这位看似温的贺家家主比晋惕还疯。

    沈舟颐郁地过去，忍怦怦剧的太，径直掀翻古琴。大圣遗音哐啷啷摔在地上，琴弦琴柄摔碎作团。

    不等中怒喝落地，已朝这边三步并作两步奔来。沈舟颐与晋惕相逢，杀意更盛，随手松开戋戋。戋戋本已被得离小溪极近极近，脚由的鹅卵石一绊，竟尔跌到溪中去，引起噗通的，伴随她的惨叫。

    戋戋发怵，手指僵，茫然停住琴声。

    他：“我没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