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州平捋了把发，沉声说：“我在家，边没人，你正常说话。”

    要正常说的话，那小松可就直接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问你借钱。”

    （三更）

    成州平的声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：“你是盯上我了吧?”

    小松看着远黑漆漆的木丛,脚尖抵在泥地上，扭来扭去：“看在我爸的面上，拜托你了。”

    成州平想,要是老李知她女儿这么利用自己，会不会气活了？

    李犹松是个聪明的女孩,不单单是她自夸的“机灵”。

    而聪明不总是一个褒义词。

    成州平活动了一手掌，问,“你借多少？”

    “五千。”

    小松觉得自己说得太果决了，对方可能不会答应，于是又找补说：“先借三千也行。”

    成州平哑声，似是笑了两。

    小松无法分辨那是不是笑,因为她没有见过成州平的笑。

    “你整我呢？我这会儿上哪给你找五千块。”

    这回到小松沉默了。她想,自己太冒了。

    “那不用了。”她又说。

    “怎么给你转过去？”

    峰回路转！

    小松压手指压了压上翘的嘴角，说：“我可以给你我的银行卡号,你转给我。”

    成州平已经不打算拿正常人的方式和她沟通了，他只想赶打发了她，自己好继续睡觉。

    “给我发过来。”

    小松没想到这么容易,她反而警戒了起来：“你不会是在打发我吧？”

    成州平脖僵，他活动了一脖，目光就正好落在房间角落的蜘蛛网上,月里,那个蜘蛛网被照得微微发亮。

    他很快就想通了,最快打发对方的办法,是认认真真地跟她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找人借钱，再转给你,总需要时间。反正你知我手机号,明天没收到钱,你可以再打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再打给你吗？”

    成州平声音听上去淡淡的：“你不打算还钱么。”

    大分时候，小松想起一个人，都会先想到他的样。可她想到成州平的时候，会首先想到他的声音。

    成州平的声音可以代表他的神态。

    他不是会笑的那类人，而大分人不笑的时候，都是严肃冰冷的。

    冰冷也算是一温度，可成州平，就连这温度都没有。

    小松信誓旦旦地对他说：“我一定会还钱的！”

    成州平说：“行了，我挂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利落挂了电话。小松嘴，把手机放回袋，重新回到医院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