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听到自家娃还没有放弃生姜的想法，孟老爹也是无奈得很：“地不庄稼不行的，那生姜除了医馆收，哪还有人要，娃，你这么多，你卖得去吗？”

    庄稼发不了财，生姜不一定都卖得去，他背一背篼的粮去镇上卖好卖，他背一背篼的生姜去镇上卖，肯定没人会买。

    但是这些东西都很贵，都不是他只碰的，他只能借着不在书院上学的日蹲在这里看看。

    杏村，陈烈酒给吴县令送过两次炭，虽然吴县令并没有认他们的炭类似贡炭，可有这份在，别的不说，分给许怀谦的地，那一定是许怀谦想要的地势。

    “卖不卖得去，来了才知嘛。”孟方荀拿衣袖了脸上的汗，“就一亩，一亩地，我也不多了，要是今年不成，明年我就死心了。”

    像他这样的农家若是机遇来了没有把握住，这辈人地的希望都渺茫。

    搞得村里好些人都没回味过来。

    他们家老老实实一亩地才产两三石粮，这些钱粮挑到镇上卖也不过才卖两三两银，他一亩地的生姜只要能挣两三两银的钱来就不算太亏？

，他们这个小山村没什么稀奇的，唯一有看的就是车、翻车、磨房一类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可段祐言又说了，医馆都是收生姜的，只要他来，背去医馆卖，还怕卖不去吗？

    “二郎不会哪里得罪了县令吧。”许家人也在观望，观望县里给许怀谦分的什么地。

    总不能他不读书了，放着一片光明灿烂的前途不要，每天就去专研外面那些毫无意义地木吧。

    这个医馆不收，别的医馆也不收吗？天底那么多医馆，总有一家医馆收的吧？

    孟方荀拉着犁，脑里一直在算，算到最后，他还是决定赌一把：“爹，今年拿一亩地给我试试吧，我想试试。”

    不意外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：“你们读书娃，懂地么？不是书上教你们怎么地就能怎么地的，地还得看我们这些庄稼把式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不会的。”孟方荀见他们答应了，角翘得老，尽还没有去书院学考举人的文章，但想来和考秀才也大差不差，只是会更难一些而已。

    章秉文忍着脚麻走学堂，翻课本照着上本的字，学着书院的夫，摇晃脑地开始教他的小学们读书。

    起初孟方荀是想让家里三十亩地一块上的，被家里劝说到现在就决定像许怀谦说得那样，先拿一亩地来试试，成就成，不成损失也不大。

    可自从他中了秀才后，他的祖父很喜他到学堂里去上课，新送自家孩来学堂里读书的那些大人们也很喜他去学堂上课。

    看到许怀谦就分到几块那样的地，许爷爷

    唯一不太喜的可能就是他这个小夫和面的一群不太喜读书的小学了。

    他一直在想许怀谦跟他说的生姜的主意，一方面他觉得许怀谦说得有理，一方面他觉得段祐言说得也有理。

    结果，许怀谦就分到了几块背的地和几亩向的地就没了，比给那一般人家分的地还不如呢。

    先前孟方荀从许怀谦家里回来时，已经跟家里说过想要把家里的地拿去生姜了。

    地和读书比起来，孟老汉和孟大哥觉得还是读书更重要了，要是孟方荀为了地把读书给耽误了，就得不偿失了。

    章秉文看着看着就看愣了神，脚蹲麻了都没有知觉，直到他的祖父章既明叫他：“小文，过来，给你的这些师弟们上一堂课。”

    庆幸他还有几个朋友，愿意在他困境时拉他一把，孟方荀觉得别人愿意拉他，他就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才是。

    再不喜也没有办法啊，祖父喜、大家喜，他就必须得照他们的意愿遵守。

    他连秀才都考了，还怕考不上举人嘛？他就怕他越考家里越穷，越考家里越穷，听说考举人要买的书是秀才好几倍，就他们家现在这况，他买得起几本啊？

    见孟方荀这么执拗，孟老汉和孟大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，最后想了想跟自家娃这样犟也伤分，不如各退一步，就像他说的这样：“成，那就给你一亩地，先说好，可不能把你读书给耽误了。”

    县衙派人来丈量那天，所有人都以为就凭许怀谦和陈烈酒现在在村里的地位，县衙怎么也得把村里那几块上好的地分给许怀谦。

    总不能扒在家人上血，把他们榨来供他读书吧。他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，而不是为了自己过好，让他们受苦受累的。

    安宁县，正在帮家里耕的孟方荀自腊月从许怀谦家里回来，就一直心神不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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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哎，知了。”章秉文一都不喜跟学堂里的小孩上课，翻来覆去的都是千字文一类的字，一新意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