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说，郭师兄尽讲。”

    而郭学究见回到己屋，将孝经借给章越。

    “章师弟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孝经的疏义是由唐玄宗亲自作注的，读书人都读这一版。

    郭林斟酌语气：“你能不能不要昼寝了，爹爹每次见了都是

    “是，先生。”章越这会认真地回答。

    但郭学究犹豫片刻：“你制举若如此答，考官是不会取你的，还是依书上来。”

    章越也明白要是一般的学究听到章越这么说，轻则重责怒叱，重则赶学堂。

    郭学究见章越再度违背他的意思，不等孝经背诵完即先行看书，仍然温和地：“学习之功在于积丝成寸，积寸成尺，尺寸不已，遂成为匹。既不可懒散，也不可贪多了嚼不烂。”

    不消多久，章越已将孝经全文两千多字通篇背诵……中不足的是，背错了三字。

    “章师弟，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？”

    章越对此微微一笑：“先生，学生方才听你讲解一遍后，已将经义背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郭林也看不过去了：“章师弟，在你还未背诵《孝经》前，不可借书来读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章越似明白了什么，郭学究对学生不肯说重话，是不是因此？

    “此乃汝自言之……从‘仲尼居，曾侍’背起！”郭学究脾气再好，也有些动气了。

    章越见书是十分珍重地用绸布包好的，边页不曾有半折角。郭学究临走反复叮嘱：“笔墨纸张书籍，切切惜。”

    郭林听了：“是有一人，两年前走了。”

    章越捧着书放在杉木桌上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。

    章越只好：“先生说得正是，还请先生慢慢讲疏义讲明，学生好从中会先王之。”

    郭学究本先教章越先背诵再讲明疏义，但听章越这一番惊世骇俗于是改变主意，先将疏义从中潜移默化地教他人的理，使之纠正过来，然后再默默学习经学。在郭学究底，学生的品行可远远比制举重要多了。

    但见章越一言不发地听后，向郭学究又：“多谢先生讲解，学生请先生赐书，一面读一面习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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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何走了？”

    郭林：“他以前是个天资聪颖之人，也很勤勉，但数年前考县学落榜后，读书就不肯用心，平日也不肯苦功。有一日爹爹实在看不过去了，说了他几句。他一怒之，所以就再也不来了，临走时还对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为学者不可妄语啊！”郭学究脸已沉了来，“书会不会背乃个人天资悟，丝毫勉不得，但诚与不诚却是人之大本！”

    此刻章越看看左手，再看看右手，猛然给了自己两嘴……没事叫你装！

    “只要不是p都可以讲。”

    他向一旁的郭林问：“这屋有两张床，两张桌，是否在我之前，先生还教过一个学生？”

    章越笑：“先生，听闻你当初教郭师兄时，错一字，一顿饭不可吃，错两字，一日不许吃饭。学生当堂背，若背错一字也是一般。”

    章越一日一夜即背了？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郭学究，郭林都是惊讶。

    章越自信地了：“仲尼居，曾侍。曰：“先王有至德要，以顺天……”

    中才背两千余字的孝经要六日。才要十二日，即便如郭林这样的‘上才’，也用了三日。

    这回到章越吃了一惊，自己如此作死试探底线？还是没令学究变脸。

    “爹也曾后悔，说自己当初是否话说得太重了。以他的资质若再认真勤学苦练两年，可以贯通经学文赋，那时再考县学必在话，甚至能成为一乡之茂才。”

    郭学究大费周章地将孝经从至尾讲解了一遍，希望能借助圣贤之言，以及浅白些的解释，潜移默化将章越跑偏的心纠正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