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价钱说好了，郭学兄一页三钱半，页计钱，写多了不会少了你们，但不可滥竽充数，另外学堂每日一顿中饭。”

    “一页字三个半钱。”

    老者先看郭林的字了句‘尚可’，

    如明清学楷，会要你从唐楷开始，临摹颜柳的楷书，此被视为楷书之巅峰。

    要论楷书有晋楷与唐楷之分。

    那人摇了摇，一扬袖：“……经以明，若太之御六合焉；文以通理，若四时之妙万焉。诚以日至，义以日。聚学为海，则九河我吞，百谷我尊；淬词为锋，则浮云我决，良玉我切……”

    说完先生与另一名学生即离去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句‘聚学为海，则九河我吞，百谷我尊；淬词为锋，则浮云我决，良玉我切’，读来真是有磅礴浩大之气。再想想范仲淹的为人，与他的为官一样，都是可以跨越千古的。

    章越的永字八法已有小成，宣示贴又是上一世临摹过的，因此心底一定于梦中持笔写起。

    门将郭林章越二人所写奉给那学生。学生再奉给老者。

    章越：“学生还通算数，若有账本要算或抄录，皆可帮手，学生家贫，唯有佣书以谋生，还请夫成全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至于通《易》之神明，得《诗》之风化，《秋》褒贬之法，达礼乐制作之，善言二帝三王之书，博涉九百家之说者，盖互有人焉。

    但宋朝推崇是晋楷，也有推崇唐楷的，但士大夫有‘书不如晋终是野’的说法。故而章越打算临晋楷。

    章越看着章衡离去，哼了一声：“我什么名门弟，气量如此狭小，将来成就也是有限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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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班固曾言‘大丈夫安能久事笔砚？’然而若非年少佣书为生，日后怎遂青云志？”

    章越边写边想，庆历新政时，范仲淹，韩琦，富弼为变法派，章得象虽没有阻止，但却是不赞成。我等为章氏弟，拿范仲淹的文章来读好吗？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章越已是写完。

    于是章越手不停地写了一夜。

    章越一怔。

    这名学生看了章越，这才不甘愿地：“也好！”

    郭林，章越连忙提笔刷刷写。

    郭林着声：“你想章氏族学的心事，以为我不知吗？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先生开，谁与你照应？明日将家状来，还有你们不是本堂学，只许从后门。”说完章衡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先正楷，再行楷，后行书。苏轼谈书法也说过，楷书如站，行书如行，草书如奔。没有站不好，就走路奔跑的理。

    这名学生对章越的谢丝毫不在意，他瞥了一：“我是本堂斋章衡！你们二人以后每日辰时到了抄满五个时辰的书，每页若有错字漏字即扣钱。”

    章越决意书法也要练至赚到三钱一页方可，为自己挣这一气来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至于你……”章衡指向章越，“你的名字我不愿知晓，夫答允予一页两钱。我未答允你午饭之数。如今要么减至一钱。要么你自己带饭来，我仍给你两钱？”

    当日郭林都没理会章越。

    “你既家贫，他人也家贫，怎可……”学生微有怒正要训斥。

    今日竟被老者鄙夷书法不佳，实在是一件令他大很没面的事。

    老者摇了摇：“就算你不要钱，但抄来不能看，也是浪费笔墨。”

    说完老者走，结果已很明显了，章越则起：“启禀先生，学生也自知字写得不好，可否只要一半钱！”

    “师弟！人家给咱们一份生计……你还如此说他，于心何忍？”郭林气，“今日实不应带你一并前来！”

    章越也早早睡。

    随即又看章越的字，老者眉一皱：“差些。”

    在梦中章越来至一山清秀之，正是那日老者托梦的地方。此空旷无人，唯有鸟鸣声，一旁则是绿树成荫，初斜照。

    章越心念一动，脚草地突而升起了石桌石椅，及笔墨纸砚。章越不由大喜，于是坐在石桌石椅上，决定提笔练一书法。

    老者伸手一止：“平日佣书几钱？”

    “师兄，你为何连我一般生气？”

    “那此定作两个钱，随便拿些文稿给他就是。”老者吩咐。

    章越拱手：“多谢先生，多谢斋。”

    郭林垂拱手：“是。”

并摇。

    章越：“一钱即一钱，多谢斋照应！”

    另一名学生：“平，南坡那边的学田要清丈了，学田东南西北的四至总要有人来算，这少年既说会算经，不如一试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