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章越抵至章衡家中，却见他的家仆正外外地忙着收拾东西。

    章衡一脸正气地：“正是如此，既要作孤臣就不能结党营私，与人沆瀣一气，同合污。故而我才上书揭破此事，再请求外任。哪怕我仕途受挫，也不可令我章家弟的名声受损。”

    需知殿试阅卷不过行五分之一，一二等卷需再三商量结合三四五等卷后方可荐，故而一开始能脱颖而的极少。而这两卷能这么快就定，可知着实如批语所言‘众特异，无与比’，就算再看两百卷，这两卷也可一等。

    最后郑穆心底翻江倒海，面上只是淡淡了一句：“本官没有异议。”

    章越想到如今的权三司使正是蔡襄，之前因章望之的事，章衡曾在朝廷里为他大力奔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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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大娘连连称是，然后笑着相看章越又是笑着称赞了好一阵。

    章衡：“省试越沉默一阵，然后：“衡闻言抚案大笑：“你啊你。”

    章越夹了一块鲜鱼：“状元之事，岂敢奢望，斋吃酒。”

    孙坦这才补：“本官也无异议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不说这些，既是你今日来了，权当为我践行了，旨意就在这两日，怕是要路上才得知你的消息，不过无妨，无论我在何，都会为你喜，今日你我小酌几杯。”

考官，覆考官，详定官一致的意见，最后天拿决定。

    章越闻言吃了一惊闻言：“斋你这是说三司有人在吃空饷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章越忙问章衡：“斋，你这是怎么呢？”

    说完仆人给二人筛酒，又端几样小菜酒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章衡正对章越：“度之，你可省得？”

    章越笑：“我只求能二等以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章衡一盏酒肚，脸上有些涨红他叹：“也是，官家四年前了我作状元，两年前又了你二哥为家孤臣不孤。官家也不会四年后再一个章家弟作状元。”

    二人不和由来已久，如今蔡襄从权知开封府至权理三司使，成了章衡的上司。章衡是不是因此求去？

    吴家对亲事没提任何要求，反而肯一大笔铺地钱供章越及实早准备，章越登科之后就上门正式提亲，免得到时候仓促准备不暇。

    章衡：“这不是明白的事么？我在三司任官两年来，看这些早已是忍无可忍了。”

    章越让吴家先带着礼品去吴府一趟，告知自己已是考完，然后在章实家里歇息了一日。这日庄大娘上门见了章越，本是要说一番草帖，定帖如何理的事。

    章越看了不由吃惊，连忙去堂上，但见章衡穿着一便服正在读书，整个人的气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那知庄大娘一见了章越即忘了原本的差事，对着他的相貌是赞不绝。

    说罢与另一卷一并置放。

    章越与庄大娘匆匆谈了几句即离家了，他今日还与章衡有约。

    章衡将书放，整个人靠在椅上：“你这些日忙着殿试，我也没派人告知你。前些日我上书天，言如今三司经费领取不知多寡而无预算，急用时向百姓征收，急促迫，苦其难供。”

    章越问：“省试之后，不是还好好的？斋如此着急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章越：“斋何必如此，如今不仅得罪了三司的官吏，还将三司使得罪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孙坦在卷上写了批语‘学识优，辞理纯，众特异，无与比’。

    章越：“省得，斋一直教我们章家弟都要作孤臣。”

    章实让唐九驾着一辆驴车驮着章越抵至章衡的家中。

    但见章衡：“我与计相之间瓜葛早已过去，大家井不犯河就是，此番上疏倒与他无关，而是着实看不惯，不愿与这些人沆瀣一气。上疏之后，我早知三司上不容于我，故而早已向朝廷请郡，不日旨意就会来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样的细琐的事，章越没什么耐心听去，一并给哥哥办。

    “这般人品相貌，还有这番才学，我之前还你们章家好福气，能与宰相门实大笑：“我倒没指望当个驸，再说驸爷不能当官。还是吴家好。”

    五位考官分别写了自己名字，一致将此卷荐为一等卷。

    章衡话锋一转：“你今年不过十七岁，以你之才今科等不在话，若是能得状元，倒是咱们大宋最年轻的状元公了。”

    五名考官居然一句也不吵，达成了一致。

    二人坐谈笑，尽是说些当初在南峰院里读书的趣事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章衡方才落寂地脸上才浮一些血。

    当即庄大娘与章越谈了这几日到了吴家登门的况。

    章衡见了章越来，脸上浮笑容：“度之，你总算来了。若殿试再晚几日，你怕是见不到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