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也？”

    屏风后人偷听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父关系，多似韩琦韩忠彦那般。韩忠彦在外横行无忌，但在韩琦面前却是一焉了。

初治鄞县，也是抱有造福苍生之念。但至地方后，方觉陋也。”

    王安石说新法推行很不顺利，我们聊这。

    曾有人说‘父相圣，何等怪异’。

    章越心，不知是王雱还是王旁。

    “我告诉尔民是何？这些为民请命之词，说来慷慨激昂，但这都是书中告诉你的，书中之民乃虚也。”

    王安石闻言当场变：“闺房之乐安可置于国家大事上？”

    “何为实的？你到了地方看见的民，是为了一文钱可偷盗，为了百文钱敢杀人，你说这些是刁民。但普通之民呢？实也难称得上淳朴二字。”

    居然在屏风后偷听父亲与客人对话，王安石也不见怪，可见王安石家教着实不严啊。

    当然王安石对这个儿有加，甚至期望甚。历史上王雱对父亲称之‘光于仲尼’，王安石也对王雱称之孔。

    王安石当然不会说是王安国，王安礼偷偷拿来给自己。

    章越：“吾上要成婚了，不愿远离京师去地方任职。”

    有次王安石与程颢聊天，王雱穿着女人衣服走来问父亲：“你们聊什么。”

    章越起:“既是如此就不打搅了，在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王安石不以为然对章越：“犬喜偷听吾与人议论，让度之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王雱说，这有什么难的，将富弼，韩琦的砍了，新法就推行去了。

    “圣人云‘民可使由之，不可使知之’，可谓先见，你所言周礼保息六政，九惠之教，会生多少懒惰之民，汝陈然有济民之心，其心虽善，但于俗不合，于世不合，实为荒诞的书生之见。”

    王安石略过章越的问题言：“老夫之言还请度之三思，先去地方为官一任，所谓宰相起于州是也。不在地方治理一任，终是书生之谈。”

    这话换了其他人早大怒了，但王安石却是没有把握到章越言中之意。

    王安石则淡淡地：“冲卿找了个好女婿。不过可惜了……”

    章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：“这保息六政，九惠之教，是吾书信之词，王舍人怎么看了？”

    但王安石对王雱似不怎么教，什么都由着他来的。

    程颢变：“这话也敢说，我与你爹商量国家大事，这不是你听的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多也，王舍人焉知吾之乐也。”

    你王安石连个妾也不纳，我实在与你这样不好女的人没有共同语言。

    “吾兴修利以惠民，兴办学校以智民，但治却以为吾多事，空耗钱粮。百姓目光永远只看到一寸短，尽谋浅显之利。闹了饥荒，我将府库里的粮分给他们，他们会说吾乃青天，但吾借给他们去耕，他们却吾乃剥削苛民。”

    由此可知王安石怎么教了。

    章越：“多谢王舍人之言。但吾仍不愿去地方。”

    章越：“王舍人，修齐家治国平天。读书人不先修齐家，哪能治国平天？”

    不过屏风后一阵响动，似什么被打翻了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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