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回来。发前连嘱咐了他许多注意事项，笑眯眯地送走了他。

    去的路上陆为想，无论如何都得赢个名次来，不为别的，就为了给连争气。

    不过陆为到底年轻，又还的确只是个新兵。

    能参与这场素质比武的，每个都是能力斐然的者，其中不乏在更大规模的比武里取得过名次的前辈。陆为拼尽了全力，每个项目都算是超常发挥，但总分也排不上号。好在，他在单兵实战击项目里拿了个第三名，也算是带着成绩归队了。

    陆为是光荣地回去的，但他怎么也没想到，回到了连队里，迎接他的不是掌声，而是个不好的消息，连队里人人都板着脸。

    原来，在他走后的第二天，连就挨批评了。

    能到连这个位置的，无论在团里还是旅里都有一定的话语权了，顾及着军队官的威严，一般来说，没有特殊况是不会挨批评了的。可万万没想到，一“选标准不公正”的批评就这么落在了连上。

    陆为很诧异，因此多问了几句。铺的人悄悄跟陆为说，连里都知，是那个富家嫉妒连选了他参加素质比武，所以才向上面举报了的。

    富家的家关系，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炫耀得瑟的资本，连里很多人都怕得罪他，只有连不惯着他。

    这竟让伍以来从来没犯过错误的连，在众人面前挨了上级的批评。

    挨批评还不够，连似乎还因此要退伍了。

    一个军龄多年，多次参与各地抢险救灾，甚至还有个人功劳的光荣军官，因为选人去素质比武这么件小事，被到退伍的份上。

    荒唐到了极了。

    “有烟吗？”陆为问。

    铺从枕边摸了烟，递给他：“你不是不烟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以后就了。”

    陆为起烟，第一就熟练得像个老手。烟味苦涩、呛。他一声不吭地完了一整，烟味弥漫在整个宿舍里。

    富家的声音如平地惊雷，突然响起：“他妈的，谁半夜不睡觉香烟！”

    陆为从上铺翻，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。大步几步就到了富家的窗前，对方神魂还不清呢，就被他拎起来，对着脸就是一拳。

    一拳很重，听声音，像是把人的鼻梁都打断了，且陆为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。

    平时就围着富家转的那群人傻了，回过神来时，富家已经被摁在地上，打得满脸都是血了。其中一个大叫了起来，也忘了穿就跑去。

    很快，班来了，排来了，纠察也来了。劝已经没有用了，五个汉全方位地拉扯，才把陆为从那富家上扯开。纠察的手电打在两人的脸上，富家痛苦地在地上，而陆为的睛里满是血气和凶悍的光。

    “不知死活”这四个字跟了他这么多年，难得地发挥这么完全的涵。

    那晚，富家被送去了军区的医院，陆为在连队的卫生所手消毒。

    他的手被富家的牙齿划了个，伤不大，但也了不少血。军医给他过酒，包上纱布时，他还问一句：“这个要打狗针吗？”

    他中的狗针，就是狂犬疫苗。

    以前白村里有个人，被狗咬了没当回事，结果没几天就狂犬病发病死了。从此公社挨家挨过宣传，让村民们被狗咬了千万当回事，要去把狗针打上。

    板了好几天面孔的连差没绷住，嘴角勾起来又压去，一掌拍他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别胡说八。”

    陆为这才发现，连一直站在自己后。他原本平静的神突然有了波澜，瞳孔不自知地抖了抖。

    军医给他包扎完了伤，就去休息了。小小的卫生所里只有他和连两个人，他坐在一张病床上，连坐在小板凳上。

    两个男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，但何须陆为用言语表达，连当然知，他是为了他而愤愤不平，这才动手打了人。

    连不喜不怒，温和地告诉他，他要退伍不是因为挨了批评的事，是要回老家结婚去了。

    陆为问他老家在那里。

    连说：“治多，那里是我的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