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甲男人的审视视线在少年上一扫而过，“不是齐静疯了，就是你瞎了。”

    金甲男人应该算是这座浩然天，地位最、势力最大的五岳大神，只不过实力越，并不意味着能够顺心如意，因为他们这类战力卓绝、地位超然的神灵，尤其是可以不受香火影响的况，在浩然天遭受的规矩约束，往往就越大，老秀才曾经有一段时间，在神像被摆文庙之前，就负责盯着穗山之的五座大山岳，这既可以说是清衙门里的冷板凳，有些时候也可以说是了不得的壮举。

    对于老秀才的脾，金甲男人知知底，懒得多说什么，转望向陈平安那边，皱了皱眉，“她上的气息很有渊源，是何方神圣？就是她亲自手劈砍穗山？”

    老秀才笑哈哈：“就当你默认了，唉，你这家伙啥都不错，就是脸薄了，喜端架，你说咱俩什么，当年咱们可是一起去偷窥那位山神娘娘的真容，没想到她当时正在沐浴更衣，要不是我仗义，独力承担那位娘娘的滔天大怒，跟她讲了三天三夜的圣贤理，最终以理服人，好不容易才让她既往不咎，要不然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搁……”

    贤人违规，君悖理，各有各的惨淡结局

了一极其大的金影，屹立于穗山之巅，像是在跟老秀才对话。便是见惯了天大地大的女，也觉得这位不速之客，委实不容小觑。老秀才大概是不愿意对话，隔绝了应，她对此不以为意，重新低，看着酣睡的少年，微笑：“若是以后成了练气士，肤白回来，其实也是翩翩少年郎，算不得俊，可一个‘端正灵秀’是跑不掉的。”

    大岳山。

    男人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原本达千丈法相的金神人，落在山后便缩为一丈的魁梧男，披一副威严庄重的金甲胄，金甲表面篆刻有不计其数的符箓，有些早已失传的古老符文，散发质朴荒凉的气息，不知传承了几千几万年，有些虽历经千年依旧崭新如昨日，散发神圣的光芒，一个个符箓镶嵌于甲胄之中，字里行间，像是一条条金的河，那些文字，则如同一座座金的山岳。

    真要是好脾气的先生，能教齐静、姓左的、崔瀺这样的弟学生？一个有可能立教称祖，一个离经叛，一个欺师灭祖。

    金甲神人不知想起了什么，原本剑弩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老秀才知事成了，不再得寸尺，穗山山神的规矩，说是金科玉律都不过分，能够让这傻大个睁一只闭一只，老秀才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，人便有些飘，指向远，“对了，瞧见没，那个少年是小齐帮我收的闭门弟，你觉得如何？是不是很不错，哈哈，我反正是喜的，像极了我当年，喜跟人讲理，实在讲不通再动手，动手的风范，又像当年的小齐。啧啧，你上有没有酒？”

    这也能算好脾气？

    那位靠山极大的五岳正神当场金粉碎，祖二徒为此大为震怒，差就要破开天幕，从天外天那边闯浩然天。

    老秀才叹了气，“这件事的经过，我就不说了，反正跟小齐有关系，你就抬贵手一回？”

    老秀才一脸茫然，“说啥咧？”

    老秀才有些理亏，缩着脖，故意左右张望。

    当时还不算太老的秀才，非但没有躲回儒家学，反而单枪匹直奔天上，在两界，跟气势汹汹的祖二徒当面对峙，读书人伸脖，指着自己的脖，来来来，往这里砍。

    金甲男人淡然：“我脾气就好？”

    老秀才白：“对对对，你们脾气都不好，就我脾气好行了吧。你们啊，一个个就喜跟讲理的人不讲理。气死老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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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甲神人突然问：“为了一个必死无疑的齐静，违背誓言离开功德林，连大本都不要了，图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那一趟天上之行，读书人混不吝得很。

    男人闷闷：“闭嘴！”

    男面覆甲，嗓音沉闷：“自我担任穗山正神以来，已经满六千年整，这是第一次有人胆敢仗剑挑衅我穗山，秀才，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？！”

    老秀才小声：“我劝你别惹她，这个老姑娘的脾气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比如老秀才最著名的三次手之一，就是以本命字将一整座中土大型五岳，镇压得大半陷地。

    老秀才不生气，乐呵呵：“读书人的事，你们大老懂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