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瀺快步向前，一脚踹得少女歪斜倒地，怒：“应该说谢谢谢谢公！”

    少女趴在地上，肩微颤，“谢谢谢谢公。”

    崔瀺翻了个白，“没劲，自己回去。”

    他原路返回，独自走向于禄学舍，把泣不成声的少女一个人晾在那边。

    但是离去之前，崔瀺撂了一句古怪言语，只可惜少女已经听不去，“改了名字就等于改了命数，接去谢灵越会一路走狗屎运的，不信的话，就走着瞧，哈哈，摊上我这么个散财公，真是你十辈修来的福分啊。”

    少女痴痴坐在原地，甚至忘了去拭泪。

    冬天里的夜风十分冰冷。

    风起于青萍之末，只是不如何，在少女这边，来去，都是死灰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等崔瀺回到学舍，于禄已经坐在桌旁，脸红，神焕发，见到崔瀺后笑着起，“公恕罪。”

    崔瀺说：“坐吧，看在你比谢谢聪明许多的份上，嗯，天赋也好一些，就不跟你计较了。”

    于禄乖乖坐，还给崔瀺倒了一杯茶，动作自如，本就没有半重伤卧床的样。

    崔瀺接过茶杯，笑问：“说说看，为什么会手收尾。”

    于禄坐在那里，双手拢袖，像是在取，又因为自己材大，而对面的白衣少年又比他矮许多，所以便有些耷拉着肩，显得缩成一团，他缓缓说：“一个原因，当然是原本觉得活着没盼，但是这一路求学，突然觉得有件事，还是很有意思的，所以一冲动，就了。”

    “第二，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，一路行来，有些不甘心，总想着学以致用，可是陈平安境界太低，公架太大，那些魑魅魍魉都给林守一收拾掉了，其实行也不够看，怎么办？刚好借这个机会，把那个大隋剑修，当自己在武上向前走一步的磨刀石。反正活着无聊，看一看更的风光，又不少一块。”

    崔瀺笑：“垫脚石更确切一。”

    于禄笑着，“公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崔瀺：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于禄想了想。

    崔瀺笑问：“不然我来帮你说？”

    于禄苦笑：“我只要不死，以后陈平安就会觉得欠我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于禄有些张，但不敢奢望自己可以蒙混过关，只得着说：“公之前说我和谢谢，跟陈平安差了十万八千里，所以这辈都当不了陈平安的朋友，我知多半是对的，可心底还是有些不信，哪怕公你现在站在我跟前，我还是那句大不敬的话，要试试看。如果能够证明公你是错的，就最好了。”

    于禄站起，认命：“实在没有想到公会去而复还，请公责罚。”

    崔瀺伸手往了，“一举三得，得很漂亮啊，我有你这样的仆役，兴还来不及呢，责罚什么。”

    于禄大大方方坐。

    估计这就是他跟谢谢最大的不同。

    那个少女一样聪明，只是她想要很多可能一辈都争取不来的东西，反观这位大少年，什么都放得，想要拿起来的东西，又不会太重，而且从来无关崔瀺的大局，所以过得更加轻松。

    大骊国师崔瀺，公认棋术极。

    于禄和谢谢，与白衣少年朝夕相，实则无时无地不是在与之手谈，谢谢棋得太用力了，反而会让崔瀺觉得愚不可及，都懒得搭一。

    于禄就像是只在无关痛的小地方，抖搂一他的聪明机智，玩几手崔瀺早就玩腻了的小定式，这样就会让崔瀺，觉得还凑合。

    谢谢心里的负担太重，看得太远，其实极为韧可敬，但是才逃过大骊娘娘的掌控，又沦为崔瀺的牵线木偶，则是她的大不幸。

    于禄却看得清最近的细微人心，所求不多，反而活得一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