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人攒动，可你的心思，闲不闲？”

    姜尚真，“这理说得到门了。”

    崔东山将少女生留在了草铺。

    骑龙巷隔压岁铺就俩，代掌柜石柔，加上那个名叫周俊臣的小哑，当打杂的小伙计，脚利索，孤僻的孩，哪怕在师父裴钱那边，都没个笑脸，偏偏与石柔得很好。

    崔东山从草铺过来这边，趴在柜台上翻看账本，生意是卖糕的压岁铺这边更好，贾老神仙的草铺，估计半年来，一页账簿都写不满。

    不过这还真不怨老神仙没本事，主要是自家山打架，角山渡的包袱斋铺，开在小镇巷这边的草铺，完全不占地利，而且铺里边架上边的陈设货，不存在捡漏的可能。来小镇这边游历逛的仙师，更多是喝喝黄四娘家的酒，吃吃骑龙巷的糕，看看龙尾溪陈氏开办的学塾，天君谢实所在的桃叶巷，那肯定说要去的，此外还有袁家祖宅所在的二郎巷，曹氏祖宅所在的泥瓶巷……

    关于此事，落魄山那边其实是有想法的，想着是不是去跟郡守府和槐黄县衙打声招呼，将那山主祖宅所在的泥瓶巷，封禁起来，小镇百姓过路无所谓，山上仙师就别随意走动了，只不过陈平安没答应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崔东山手指轻敲账本，抬起，喊：“石掌柜。”

    石柔颤声：“在。”

    崔东山啧啧：“二十年过去了，石掌柜起早贪黑，任劳任怨，可谓生财有，竟然帮着咱们落魄山挣了这么多钱。”

    其实铺瞧着每天生意是不错，可毕竟只卖糕，能挣多少神仙钱？真要谈赚钱，远远不如隔邻居。

    崔东山看着那个战战兢兢的石柔，合上账簿，笑：“字字真诚，句句好话，又没有与你怪气说话，怎么，心里有鬼啊？”

    一语双关。

    石柔不敢还嘴。一座落魄山，她最怕此人。

    小哑倒是半不怕这只大白鹅，难得开说话，沙哑开，嗓音如砂石磨砺，“石掌柜买卖，问心无愧。挣钱少，不怪铺，得怪糕卖不价，你们要是嫌钱少，换东西卖去。”

    石柔想要把小哑赶拽到后，不曾想竟是没能拽动，小哑纹丝不动，反而伸手抓住石柔的手臂。

    崔东山笑眯眯：“你谁啊，我问你话了吗？”

    小哑仰说：“周俊臣，裴钱弟，这会儿你知了没有？”

    贾老神仙原本蹲在铺门那边看闹，这会儿听见这小兔崽不知死活的针，有些着急，赶摆手，示意这孩少说两句。

    崔东山笑着不说话，手指着。

    小哑说：“你要是个爷们，有本事就冲我一个人来，别牵连石掌柜。反正谁要是不讲理，偷偷给我们小鞋穿，我就提着鞋找师父的师父告状去。”

    姜尚真啧啧称奇，这小家伙看人看事很准啊。

    崔东山走后，石柔松了气，了小哑的脑袋，“以后别这么说话了，为了我给人惦念，犯不着。”

    小哑双臂环，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可谁敢招惹咱们铺，以后等我跟裴钱学成了拳，一拳去，连人带坑都有，坟棺材都省了。”

    在骑龙巷这边当久了跑伙计，与当地百姓，尤其是妇人婆姨们，学了不少市井言语。

    孩都不喊那位山主祖师爷，只喊师父的师父。

    周俊臣想了想，觉得以后还是要与那个山主祖师爷，稍稍混个脸熟，不然以后自己去山上告状，陈平安偏袒自己学生，不帮忙主持公咋办？

    之后两人一起在柜台后边看杂书，孩在石柔翻书页的时候，问：“石掌柜，陈山主是怎么个人啊？”

    石柔想了想，笑：“好人，很讲理的。”

    周俊臣郁闷：“可我也不知他的理啊。”

    石柔忍俊不禁，说：“你有自己的理就行了，不用刻意去讲他的理，你说，他就会认真听，哪怕不说，他也会看在里。”

    周俊臣疑惑：“真有这么好的人吗？”

    石柔轻轻，趴在柜台那边，中有些笑意，“别有没有，我不知，反正我们落魄山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周俊臣气呼呼：“那他还有这么个不讲理只会吓唬人的学生，我看没那么好。”

    石柔哑然失笑，“可能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吧。”

    然后石柔压低嗓音，悄悄说：“其实我是假装那么怕那人的，其实没那么怕。”

    周俊臣咧嘴一笑，：“看得来。”

    石柔继续翻书。

    突然门那边，现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，怯生生：“我哥让我捎句话给石掌柜，说等他走远了，我再来这边找你。”

    石柔霎时间心弦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