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仙师的运气很好。”

    苦玄，显然比较满意这个很实诚的答案，只是他又摇摇，“反正运气不如这些家族同辈的年轻人，他们有个哥哥叫苦玄，我苦玄喊谁大哥去？”

    宋腴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确实，他们都有个靠山，是宝瓶洲年轻十人之首，至于真武山谱牒修士这层份，反而是苦玄自己不当真，真武山不当真，好像外界也都不当真。

    但是只说研山和月眉这双兄妹，却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个大哥。

    关于亲哥哥苦玄，所有的事。

    听说。

    在家中就只是爹娘念叨，除此之外，他们兄妹只能听途说。

    在玉宣国可谓固的家，如今家族产业多到不计其数。

    京城最大的酒楼和仙家客栈，还拥有一座位于京畿之地的仙家渡，更有两艘能够跨越小半个宝瓶洲的私人渡船。

    但是研山对那些山上飞来飞去的神仙老爷们，什么仙，都不兴趣。

    他是好酒之人，对于家乡唯二的念想，除了祭祖，就是参加一次披云山的夜游宴，去那儿喝上一顿酒。

    让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妹妹帮忙代考，研山得了个探郎的份，算是在翰林院当差，其实去不去卯，只看心。

    皇帝陛和朝廷那边都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举家离乡搬迁到了这里，经过二十余年的开枝散叶，四代同堂，可谓枝繁叶茂了，加上那几房弟，据说最新编修的族谱，上边的名字有了百余个。

    苦玄伸一只手掌，开始计数，每想到一个名字，就弯曲一手指，最终握拳。

    龙泉剑宗谢灵，好像刚刚又破境了。真武山余时务，可能是苦玄唯一的朋友。云霞山绿桧峰蔡金简，真境宗宗主刘老成的嫡传弟，云林姜氏弟，姜韫。风雷园剑修刘灞桥。

    苦玄再抬起一只手。

    观湖书院副山周矩。山泽野修，士赵须陀。落魄山剑修隋右边，因为她去了桐叶洲，谱牒份一并迁到了那座宗，就等于给宝瓶洲的年轻一辈天才修士，空了个位置。

    苦玄想了想，好像还漏掉一个人，记不起是谁了。

    至于那八人的排名，苦玄当然更记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苦玄弯曲两手指，再次握拳，说：“宋瘠，你听说过一句老话吗，咬人的狗不叫。”

    宋腴，“听说过很多次。”

    苦玄稍稍抬起，双手作枕，说：“那座剑仙如云的正山，就不明白这个浅显理。”

    宋腴轻声提醒：“大门打开了，要开始议事了。”

    苦玄，“那我们竖起耳朵听着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家族祠堂，今天的议事，气氛肃然凝重。

    坐在主位上的，是养尊优的氏家主，一旁还有张椅，坐着那位极有手腕的家主妇。

    大堂一支支如手臂的红烛，照耀得整座祠堂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悬了匾额，写着堂号。

    苦玄都没注意写了什么。

    众人的大梁上，有两个谁都没有发现的“梁上君”。

    苦玄转过，那个亲弟弟，在那山神娘娘的酒肆，与沽酒的妇人有过一场有趣的问答。

    明天会不会雨。肯定不会。但是总有一天肯定会打雷大雨，对不对？到时候撑一把大伞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苦玄觉得这场问答，很有意思，所以才愿意帮着宋腴改山名，其实很快鹿角山那边就会降一纸公文，准许折耳山改名折腰山，山神宋腴神位不变。当然是苦玄用自己功德换来的，何况只是更改山名而已，又不是抬升金神位的度。

    至于宋腴以后改不改名为宋瘠，无所谓了。改了没好，不改也没坏，苦玄没那心计较这蒜的小事。

    祠堂，其中有两个年轻男，如今都是有功名在的，所以才有资格坐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们经常与玉宣国那拨豪门公孙，只要觉得待在京城无聊了，就一起找个由离开经常，参加一场不为人知的“秋狩”，去南边几个小国境的偏远地界，在当地好友的带领展开狩猎，这些货到了玉宣国京城，就是一帮低三四的狗帮闲，但是在他们家乡这边，却是一等一的权贵弟，所谓游猎，骑披甲，背弓佩刀，狩猎的对象，是那些“贼”和“寇”，当地官府都很合。

    坐在横梁上的苦玄看着他们，再看看两把椅之外的所有人，突然发现研山这个亲弟弟，好像一就顺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