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可怜的丑孩，被之前死掉的那几个人耍得团团转，这个用完了那个用，已经有了心理影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，笑到最后的姜望无疑是最恶毒最有心计的那一个，必然坏到脓。指不定在筹划什么拿他作为活祭，以向邪神索取力量的计划。

    此时听得姜望的回答，更笃定了判断。

    饶是他铁骨铮铮，也不由得天灵发凉。

    “有你就过来，爷跟你拼了！”廉雀大喊。

    心神一波动，死气瞬间上攻，重回睑方。

    姜望闻声只是笑了笑：“好汉。我不杀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他空回看了看廉雀的脸，大概判断了一死气的度，说：“每二十息，你就得说一句话。让死气保持在你半截脸以。请记住，这是警戒线。一旦超过，我就视为你想要对我什么，想要抢夺我的神通机缘。那么，我就会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廉雀眨了眨睛，他听来姜望的后半句话很认真，绝非玩笑。

    廉雀大爷虽然自诩不怕死，但能不死当然是最好，当就老实地一边抵抗死气，一边默默地计算时间。

    二十息一到，他就忍不住问：“你杀了我不是更简单么？什么搞得这么复杂？”

    姜望这个时候趴在地上在敲击地砖了，他估摸着龙里是不是有什么地之类的地方。没理由整座龙都找了一遍，也看不到机缘的线索。

    顺嘴回：“杀人很简单，难的是说服自己。”

    只有可以说服自己，才能够问心无愧。

    他说得很自然，就像那句“你没有要杀我，我为什么要杀你？”一样。

    这么简单的理，这么正常的话，为什么在很多时候，已经不再被人们所相信了呢？

    好像人和人之间，永远藏着谋，藏着恶意。

    廉雀愣了一。

    他忽然就想起来，在很久以前，爷爷还在的时候，跟他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爷爷说：“在超凡世界，杀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，难的是问心无愧。问心无愧其实也不难。难的是作为一个超凡的修士，还能不能保持一颗人的心。”

    那时候廉雀不懂，越大，他就越不懂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，他好像隐约明白了一。

    如果超凡修士把自己视为仙神，把普通人视为蝼蚁草芥。杀再多的人，自然也能够问心无愧。

    但那不难，那真的不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