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许象乾那边领着棺木上山，却遇到了意外况。

    赶山是一座并不甚的坟山。

    上山的路只有一条，不算狭窄，但也绝容不两抬棺木并行。

    许放灵柩上山时，正遇着送葬结束后山的一家人。

    这一拨可就规模大得多。

    举白幡的、提孝灯的、捧香亭的、唢呐奏乐的……灵柩倒是已经土了，并未见着，

    抬棺人和送葬亲友混在一起走，浩浩直有四五十人，应是个殷实人家。

    许象乾双手各举两个纸人在路中间，对比之，尤其显得有些孤零零的。

    “狰狰狞狞开路鬼，斜担金斧。忽忽洋洋险神，端秉银戈。”

    他喊：“让一让，让一让了啊！”

    这并非无礼，而是送葬开的意思。

    鬼亦是神，险亦是显。开路鬼和险神，其实就是开路神和显神，在葬礼中走在队伍最前列，负责引导和驱除鬼怪。

    这两神确有其尊，在现世为人族所承认的礼仪中得到确认和祭祀，属于神中相对正统的存在，正统与否并不代表实力，邪神祀也未必就弱小。

    仅从神职发，祂们并不能过白骨尊神。

    当然，在这里，送葬开只是借这两尊神的名，并非真能驭使神祇。

    理说开词都说了，对面理当避让。毕竟这方是上山，那边是山，这边还在抬棺，那边已经土。

    理是这个理，但偏偏不是所有人都讲究。

    对面有一个油光满面的公哥，大约是养尊优惯了，吃不得苦，独自靠在一抬坐辇上。

    人好让，坐辇却是不方便的，除非他来。

    许是自持尊大，许是仗着人多。

    他远远便乜着许象乾：“少废话，赶靠边！”

    “你这就不讲理了！”抬棺的其中一个后生忍不住声：“一般来说，若有上错，都是山的让上山的，已经了土的让正要土的。难我们还要停棺让你吗？”

    这一路过来，许象乾其实暗暗使了气力，不然两个后生抬棺不能觉这样轻松。

    此刻正气凛然，倒是中气十足。

    “嘿！你还来劲！”油光公哥一拍扶手：“去几个能打的！”

    人群中几个壮汉就挤到前来。

    他喊：“不让的，伺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