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峰刚准备张说话，却被天浩抬手挡住。他吩咐惴惴不安坐在旁边的妹妹天霜：“去儿柴，把火烧旺。再儿吃的来，老二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天狂去晚了，阿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昌茂娶走。

    很快，屋里飘散着汤的香气。天浩拿起一块烘的面饼，连同一碗气腾腾的汤递到天狂面前：“不怎么样，自己不能亏待自己。哪怕有天大的事，这个家里有大哥，还有我。”

许余烬的火堆前坐。

    天浩微微皱眉，问话更加直接：“谁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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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是个寡妇，她的丈夫在锁龙关战死。照北方蛮族所有族群共同遵守的条例，勇士遗孀可以在税收和年度纳粮方面给予优待。可阿毕竟是个女人，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野蛮世界，她必须服从父亲的安排。

    天峰盘坐着，双手杵在膝盖上，沉稳地：“老二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阿是被昌茂活活待死的。”天狂呼变得重，沉闷的语音从牙齿里一个个蹦：“他没能从阿那儿得到任何好，结婚第一天，就把阿打得不了床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陷了时间的沉默，只有木柴燃烧发的“噼啪”炸响。

    正往火堆里添柴的天霜停动作，抬起，用惊愕的目光看着天狂。

    “一个叫昌茂的家伙。他是青龙寨的事。”天狂拿起放在面前的面饼，张嘴狠狠咬了一，咀嚼特别用力，牙齿每一次咬合会牵动腮帮两边劲的咬肌隆起，仿佛就是不共天的敌人。

    “他看中了阿的财产。”天狂红着睛，狠狠咽嘴里嚼烂的：“阿在赤蹄城经营的旅店很赚钱，我听城里的人说，昌茂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方面的主意。阿他爹是个心黑的，从昌茂那里要了一大笔彩礼。他提前买通了赤蹄城的一个事，等到两个人成亲后，借阿跟从夫家，把她的所有产业行收走。更可恨的是，他没给阿嫁妆，连一块，一袋粮，一块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天峰一怔，随即急速发问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蛮族女人在婚姻方面很少有自主话语权。

    “青龙寨的昌茂……”天浩沉片刻，用力掰断握在手里的一树枝，认真地问：“他为什么要娶阿？是于真正喜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？”

    昌茂是青龙寨的事，他以“百人首”的份向阿提亲，倒也算得上是门当对。阿其实不喜昌茂，但阿父亲看中了丰厚的彩礼，不顾阿的反对，行把她嫁了去。

    汤香气一丝丝钻天狂的鼻孔，这是他平时最喜的，此时此刻却对他毫无诱惑，大脑里的沉闷思维使他无法产生：“……阿死了。”

    很简单的几句话，使天狂那颗仿佛被寒冷冻结的心脏逐渐化。他抬起少许低垂的颅，看着妹妹天霜在火堆前忙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