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就是负担，卖掉还能换儿吃的回来。”

    低沉的声音在所有豕人听众耳边回，雪墙阻隔了外来音波，小范围说话让悲惨的故事产生了共鸣。

    他们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遭遇，就算没能与这个故事全吻合，至少与其中一段相同。

    烈牙有好几万人，这片山坳聚集了来自各个村寨多达四万的豕人俘虏。打散混编让他们相互间失去了联络基础，没人知讲述悲惨故事的豕人男其实来自磐石城，也没人知与他一应一答的豕人老妇也是这样。他们之间是如此默契，这行为在文明时代叫“托”，只要加以演练，戏剧表演与生活区别不大，现实场景比舞台更令人倍亲切，而且真实。

    豕人男一直在哭，低声泣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找到我娘和儿的时候，他们只剩一堆骨。”

    “我老婆也死了。她被卖到烈牙城，听说是被城主手的一个统领买走，那家的女主人看她得漂亮，趁着统领不在家，把她活活打死，尸扔给城里的穷人。”

    他哭得上气不接气，抡起大的拳，一接一狠狠砸着满是积雪的地面，冰冷的碎屑四散飞扬。

    一个真正的豕人战俘站起来，走到他面前，扶着他颤抖的后背，叹息着劝：“别哭了，我们都是苦命的人。”

    一个女人从战俘群里走，来到近前，从衣袋里掏一块黑灰帕，默默替他去泪。

    “我儿也死了。”参加表演的豕人老妇颤颤巍巍地发声音，她老泪纵横：“他战死了，那年帮着虎族人打鹿族人。当初离开寨的时候，领和祭司说好了每个被雇佣的男人至少能有五百公斤粮，结果他们把我儿的人送回来，粮一颗也没有见到。他们说……都被我儿吃了。”

    这事在豕族当中很常见。死者没有话语权，他们不可能从坟墓里爬来与活人争抢好。只有活人才能说话，偏偏这分还掌握着权力，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
    劝解的豕人战俘用力握拳，又缓缓松开，他沉声低语：“这次我们被族人打败，说不定是件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旁边拿帕的豕族女人不解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