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（4）

    这天夜里，本已陷落于狄夷兵、一潭死的杭州城又现异动。

    一支军队自西而来，由钱塘门驱直，竟是汉人的队伍，将本已开始庆功论赏的狄军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不同于大分早已没了胆气、见了狄军便闻风丧胆、或溃或降的朝廷军，这支尽着黑甲的队有极其罕见的严明纪律与战斗素质，在夜中快速推，面对重弓铁的狄夷骑兵，先以一阵密集且穿力惊人的弩箭压制，随后刀队压上去，上砍骑兵、砍，竟让所向披靡的狄夷吃不到半好，只收拢残，打退却。

    蹄踏碎青石砖，城再次陷混，随可见火把、刀光、剑影、血渍，战况无比激烈。这竟正好帮助了苏酥逃遁双方都杀得红，哪里还顾得上路边一个不起的小厮？苏酥一路狂奔，跌跌撞撞，竟还真摸索着靠近了钱塘门的位置。

    远远可以望见，那黑的城门还有黑甲士兵如般涌，一面大纛猎猎，伫立于行伍中，稳重而从容的压钱塘门。

    苏酥神一振，愈发努力的奔跑。她所在的这片街巷战已经结束了，两方士兵都已转移，只留数残破尸、染血的武零落于地。路边有一匹受了伤的白，通洁白的发已被血染了大半，背上鞍鞯的位置没了骑手的踪影，正茫然的在街边踱着步，并不时垂舐前上还在血的伤。

    见四无人，苏酥壮着胆摸过去，先忍着害怕从死人腰间拿了一把匕首，再小心翼翼、屏着呼接近那匹白。

    白见到陌生的面孔，又大概是上有伤，恹恹打了个响鼻，没有太多动弹。

    苏酥慢慢挪到它面前，试探着摸了摸与它的颈侧，见它没有太排斥自己，又大胆去拉它的缰绳。

    白不耐烦的撅起前蹄，将苏酥吓了一。

    你别害怕，苏酥知自己与动说话很蠢，但仍试着安抚它：我走不动了，你载我一程，好不好？

    苏酥说完，白耷拉着耳朵没什么反应。苏酥全当它答应，走到侧面扶着鞍鞯，笨手笨脚往上爬，动作间这竟也没大的挣动，还真叫苏酥摇摇晃晃骑上了。

    好乖，苏酥努力稳着，摸摸它的脑袋以示鼓励，可她着缰绳，忽而又犯难了，半天未曾发动。

    原因很简单怎么骑？

    苏酥当然没有自个儿骑过，以往多半坐车，寥寥几次登上背，也是祁衙在后执着缰绳，将她搂在怀里四晃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