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离

    冰川积雪从呼啸而至，如暴雨般洒落而，在这可怖的暴动中，万千厉鬼追不舍，被剑光撕裂后便由后面的魂魄源源不断地填补过来。

    厉鬼的数量实在太多，以至于手持七杀剑的谢昭都有些招架不住，四人一路斩杀厉鬼，到最后不得不一个决定他们兵分两路离开，谢知宜和秦闻泽开路，谢昭和程明雪垫后。

    这样有一个好，那就是他们简单暴杀戮的血腥气引了大分的厉鬼，围绕着程明雪的恶意总算少了不少。

    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。

    那天，整个鬼域的厉鬼似是都涌来了，就连坐镇在天殿门的鬼兽都咆哮着飞来，一掌拍碎冰川，引起大地剧烈的震动。程明雪最初还能勉抵抗，到后来，她上的灵力消耗殆尽，只能被谢昭托在臂弯中。

    在她脚，是厉鬼渴求而贪婪的利爪，他们张开腥臭的，看着程明雪，发兴奋至极的嘶吼，但往往他们还未接近，就被谢昭一个剑光斩断。

    当时谢昭上已经伤痕累累了，他的上尽是被厉鬼撕咬狰狞的伤，骨，上也有数伤，鲜血浸透衣袍。

    尽如此，他仍然将程明雪护得很好。

    在力竭之前，谢昭单膝跪地，用最后的法力在周围竖起一无妄法墙，将厉鬼暂时阻隔在外。郁的鲜血眶，谢昭数次睁，却看不清程明雪的模样，不知她是否在难过，他那只持剑的手缓缓抬了抬，似乎是想最后拥抱一她，却只能颓唐垂落。

    天地仿佛陷沉寂，厉鬼的嘶吼声、撞击声，以及无妄法墙细微的碎裂声，都成为一片背景音。

    恍惚中，谢昭沙哑：只能持到这里了。

    是我的错，我不该不该将你带鬼域，如果我当时再持一就好了。

    但能与你一起死，我一都不后悔。

    回应他的，是落在耳稍的、一个温的吻。

    只听她：对不起，但我希望您活着。

    程明雪俯，贴着他的脸颊，那白皙细腻的手指带着眷恋，一寸一寸抚过他的鬓角，声音轻轻的：一直都是您守护我，总该让我为您什么了。

    她顿了顿，颤抖地张了张，最终说埋藏在心底最恐惧的话：

    再见，期。

    最后一丝余温散去，谢昭觉到什么，灵魂发颤，竭力睁开抓住程明雪的手，但已经来不及了，无妄法墙再也支撑不住了，蓄势待发的厉鬼冲着他们一拥而上，瞬间将他们淹没。

    一刻，刚刚还在躁动的厉鬼猝然定格在原地，狰狞的面孔甚至没一丝变化，就连同四方鬼兽随风声消逝。

    冰川境恢复了平静，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。

    漫天风雪飘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