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的话在齿中蓬发酵，但她说不来，因为她晓得面前的男不听。即使讲来，他不过一句，是我分的。

    但今晚不仅仅是这件事，如果是，他不会敛着烈的郁手不停地酒。

    柒枝劝：“崇喜，你少喝，明日还要办差吧？”

    孙崇喜忽地一把拽住她的手，死死地握住，得柒枝疼到额发汗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，他始终把低着，嗓音异常嘶哑：“你不用再瞒我，大哥的丧文我知。”

    他猛地起，哗啦一声砸碎了空的酒壶，一拳砸向墙。柒枝忽地泪窜，上前抱住他受伤的手:你不要傻事！庆芳也绝不允许你如此自暴自弃！

    崇喜突地掀开，定定地瞪着她，烈悲伤和愤怒源源不绝地涌现：“大哥随唐校尉援军徐州，那就是叫人送死的陷阱。徐州的叛军乃有人撺掇所为，目的是引得附近的兵力以及雍王的势力过去救火。”

    在路上埋陷阱，将救援之军全力打击，瓦解雍王势力。

    孙庆芳去的不是一条建功立业之路，而是朝廷斗的垫脚石。

    如此便说得通雍王为何冒着被弹劾的风险，回“占领”了吴县附近的几大富庶县城。既是于自保，也是于抢占先机。而桐山书院，因为不想冠上“谋逆”的罪名，逃走避祸。

    孙崇喜反手握住柒枝的手，犹疑、痛苦和无数想法在黑漆漆的睛里翻。

    “我”

    柒枝跟着默默泪，世之中，谁又能囫囵完好？她们宋氏一族，何尝不是因为肖似的原因远离故土，颠沛离寻找安生之地？更甚的是，大同的代王被贬黜后，边防脆弱，蒙古铁蹄肆意践踏，这个过程中多少人妻离散凶多吉少？

    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，而她与家人走失于茫茫天地中。

    她忍哽咽，端来清给崇喜理伤。

    崇喜任她动作，在她预备包扎时把手了回去：“别包了，一伤，包了事也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两人无声地对坐，柒枝闷闷地举起酒碗来：“天不枉我，崇喜，我们都朝前看，不要太难过，我、我会陪着你”

    然而这是一句谎话。讲这句话时柒枝心里是发虚的。袖里的籍，冥冥中有预，她陪不了他，他也陪不了她。

    “你先坐会儿，我去烧给你沐浴。”

    孙崇喜原来的房间没来及收拾，这阵都是宿在西厢的塌上，浴桶拽来，汩汩地倒上。雾缭绕中，孙崇喜踏房门来。

    柒枝帮着褪了铠甲，糙的布衣之，隆起寸寸曲线起伏的肌。是骇人的偾张。崇喜态修，军旅生涯让他迅速染上军人铁血之。几斑斑的血迹，也不知是从哪里来。柒枝颤抖着手帮他褪去衣，原来他也是带伤在，腰侧后背还有几条扭曲的已经恢复的疤痕。这些日他一句没讲，光顾着照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