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照的光打在磨石地板，痕跡已经退至门。塔里一早的喧嚣也随着接近日落而归于平静，一如往常，此时祭拜的访客已经屈指可数。预录的广播正透过喇叭播放来，令久留的访客们意识到应该是离开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李若唯在土地公那边打扫完，回到塔里时，墙上的鐘，时针已经超过4，在服务台的同事手游正打得不亦乐乎：「噯，你扫完啦？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他抬看了一时鐘，「你要上去吗？」

    「啊啊，拜託、拜託，小若，我就快过关了。」

    早知答案了，听到也不抬的话他也没有太意外：「那明天你去扫地。」

    「后天，后天我也去。」

    「好，说定了。」他听对方乾脆的应了声，才算有满意，放好了扫除用，就往电梯走。这是李若唯在纳骨塔上班的第五年，除了节假日，平时人也不多，对外开放时间只到午四，没甚么事的话，晚上6前就能班。对他这个大学都没上完的肄业生来说，这份理员的工作也算不错的凉缺。

    他一路搭着电梯到了楼，接来就会一层层巡逻，确认是否有尚未离开的访客，或者其他突发事件。今天是平常日，更是人烟稀少，一路巡了5层来，一列列收纳着骨灰的柜在夕泛着同系的金属光芒，在转弯遇上站在柜前的青年时，李若唯有些意识的发楞。

    青年的发比他上次来时短了许多，专心的目光看着某个特定方向，光打在他的侧脸看上去有影，因此转过时看上去似乎越发沉鬱，他只沉默了那么一瞬，向他提起了声音是温和的：「……唔，抱歉，我上就走。」

    「喔，喔，不好意思。」

    对他的结结对方抿了角，也许是当作打招呼了：「谢谢，抱歉的是我。」

    看着那人默默转往回走，李若唯犹豫了几秒，也跟了过去，转过弯是供桌的方向，那人正在收拾桌上的供品，和他对上了一：「对了，你吃饼乾吗？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不介意的话，要不要吃？」李若唯靠过去时，那人正将那袋饼乾往他的方向递的：「巧克力味的，听说还蛮好吃的。」

    青年大概他一颗，比起刚才沉鬱的表，此时微微勾起角似乎就将刚的五官衬得有光气息了些，他也不知怎的，看到对方亲切样，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拿了一块：「……谢谢。」

    然而青年却没有离开，看着他似乎在促他吃似的，他意识地咬了一，苏糯的外透着一丝焦香，夹杂馅郁的巧克力的苦甜，还有颗粒的丰富，令李若唯有些惊艳：「还蛮好吃的耶。」

    「啊，是吗。那这包给你？」

    「嗯？啊？」

    看他推向自己的东西，李若唯又更讶异了，「你，你……不带回家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买了两包，平常也不吃，吃不了那么多。」他向他展示提袋里的另一包饼乾，说完就把拆开的袋重新绑好，示意李若唯收。在他接过之后才又说：「不好意思了，耽误你班。」

    「没事……谢谢。」

    「要谢谢你们才是，平常麻烦了。」

    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客，但温的语气似乎也不乏真诚，对他笑了笑，收好了东西，就转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