袋看着张德凤。

    一放学，张东东看见来接她的人是叔叔，就知，家里肯定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否则雷打不动，都是来接。

    立刻问了一句，张德就说了。

    虽然张东东不明白什么酒厂不酒厂的，但她知，肯定是件大事。而且，看样，张德凤应该是不开心了。

    因为如果不是大事，是件开心的事，也会来接。

    张东东就往家里跑，德在后面猛追，喊她别跑那么快。

    不跑快是不可能呢，姑姑有事了，东东一定要在。

    所以，在大家坐在堂屋里研究这些那些大事的时候，张东东就溜到了张德凤旁边，陪着她坐。

    先是发呆，然后还是发呆，到了最后，依然在发呆。

    张德凤就那么盘坐着，也不知她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我在想，酒厂里的酒好不好喝。”张德凤缓缓。

    “是你要去上班的酒厂吗？”张东东立刻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就是那个酒厂。”张德凤说，“你知酒是怎么成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。”张东东摇，“我妈妈不让我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然不能喝酒，你还是小孩。”张德凤想了想，又说，“我也不知怎么的。反正，是粮酿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酒厂上班吗？”张东东问。

    “我还在想一件事。”张德凤没有回答东东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我在想，如果我酿了酒，我爸爸如果在的话，他会不会喜喝。不对，不能是这个问题，这个问题还要往后。我在想，如果我爸爸在的话，他会让我去酒厂上班吗？”

    张东东不知张德凤的爸爸是谁，她从来没见过。

    她只知张德凤的妈妈就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“那你爸爸不在，你可以问妈妈啊，也就是我。”张东东建议。

    张德凤突然就笑了。

    她一转，睛笑得弯成了一条，看着张东东说：“你可真是个聪明！”

    东东也没看清她姑姑是怎么从床上蹦去的，反正等她反应过来时，张德凤已经跑了卧房。

    张东东跟着床，鞋也没穿，跑到门就停了。

    她看着张德凤，站在堂屋正中间，和她一样打着赤脚，两人袜都脱了，光脚站在泥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