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，要我说两千行了，有的地方岗一分也不发。”

    “看，这多利索啊。”那人说完，笑眯眯看着德，“刚刚还见你大哥来着，这一会儿不知去哪里了。对了，忘了问你了，你住的房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见了吧。”那人转对旁边的人说：“有本事的人，直接来了就办了，都是有了更好的路。没本事的，都不敢办，还抱侥幸心理呢，万一不让岗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名的。”张德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就不信了，不行，我要去告！去、去找市，□□，我不信就没有人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！”

    “来吧，现在办不办？”

    几个人说着话，又和德打了招呼，德还没走到会计室就看见了他哥。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张德转就走，“我领了钱就回来，肯定不会说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那谁，老梁，你别歪喽，哪里岗不发？我知的还有四千的呢。”

    张德一路过来，所有人都围在一起骂着该死的世，骂完之后一直叫嚷着绝对不能办岗，不能领钱，可自己心里又是怎么打算的，谁也不清楚。

    自从给他办了停薪留职，他就没再踏这个大门。

    他们挖了半辈的煤，其他的都没有过，一旦岗，又要以什么为生呢？

    “房不能租了，从元旦开始正式执行。”

    虽说是来办岗的，可来的不仅仅是工人一个，很多都是拖家带，老婆孩甚至年迈的爹妈都跟着来了，这就是来闹事的。

    “去吧去吧。”翟明翠在一旁喃喃，“都这样了，还留恋什么。对了，德，听说别的厂办岗，都打破。你去了，别闹事。反正几年不发工资了，在不在都一样。你如果闹事，你大哥还在厂，他会不好。”

    岗和苦难自然不上他。

    张德看了一手边的通知，然后问：“签哪里？”

    有人就在一旁说好话，显然是受人之托。

    “大哥。你怎么在这里？”张德问。

    还没走到里面，从大门开始，就已经挤满了人。

    “这儿！”那人立刻说，“一式两份，签完你拿走面这张。上面这个煤厂存留。对了，拿好了之后去旁边会计室领钱。”

    “你住的房，以前住的那个，是谁的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，你这么说，那两千去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“办啊。要不还来什么。”

    张德这几年摸爬打地生意，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只两一线的小工了。他看多了人冷，知所有人都是以自己为主，说到底都是自私的。也不跟着掺和这些，直接往前走，一直看到小广场摆着的两张条桌。

    张德嗯一声，大笔一挥，就签上了名字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？”张德虽然不在这里住了，可他大哥还有他妈还在。

    “你信不信，咱们可能也是四千，然后拿到咱们自己手里，成两千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工人岗，就意味着一整个家失去了收，他们又要怎么活去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不领，过了今天，两千也没了！”

    煤厂工作质的问题，男人常年不在家，女人几乎都是不工作的，留在家里照顾孩和老人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张德无意和他们闲聊，他自己清楚明白，在这里嚼别人闲话的，并不是因为他们工作的有多，就面前这位一直和他说话的，就是厂的亲侄。

    “再等等吧，谁知以后怎么样呢。”

    “说房改的事呢，刚说完。”张德福叹气，“这岗一办，又开始房改了。”

    张德跟着笑了笑，“这不是来办岗的嘛。”

    有人故意唱调，激众怒，让大家替他。

    “也是，再等等。”

    “就两千？打发要饭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德，现在在哪里发财？”那人转问德，“听说搬走了？”

    “买了。”张德福说，“让大家钱买来，就成自己的了。”

“最后一次在煤厂医院看病了，以后啊，也去不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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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走过去，办岗的人看见了，就说：“咦，德来了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告吧。整个经济都是这样，哪里不岗？”

    张德拿着条往会计室走，这走着，旁边的人就议论纷纷，“看，人家都签了，咱们签不签？”

    张德看着他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这办岗还牵扯到了房，不是要推行房改吗，这一次就彻底一块办了。省的到时候找不到人。那房不是你名的就没事，你去会计室领钱吧。”

    工作了一辈的地方，谁愿意岗呢？

    张德来到煤厂，这是他时隔几年第一次来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