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他打的是什么心思，现在警方查不来许驰乐是凶手，同样的，也无法证明许驰乐不是凶手。他们只要把证据列上去，注意措辞，这案就看起来天衣无，哪怕后面再现新的证据，或者是其他的变故，也不能说他们这么理这么判断是错误的。

    霍存生放松了，右手扶在警车上：“反正现在恶有恶报，没有人再会受到伤害，现在案刚发生，关注会多，等过个十天半个月，谁还记得？依我看，这案可以结案了，凶手意外坠河死亡，自产自销。”

    洛思微低听他说话，老霍是个聪明人，但是带着油世故，他会很好的把握着分寸。这位老警察的手上有着众多的线人，消息灵通，这一就足以保着他不被开除，也不会被调一线。所以他偷懒的时候，也会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刚才老霍在问楚时岁时，洛思微觉得霍存生是在试探她的态度，没想到这会霍存生又来找她。她不讨厌老霍，反而觉得有惋惜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洛思微微微低：“老霍，这案不对。不能这么草草结案。”

    霍存生：“这个案如果没有新的线索，领导也会这么理的。现在结束不仅破案效率好看，还免去了后续的麻烦。而且，这个案和何锦的那个案完全不一样，我们作为警察的，不能冤枉一个好人。但是像许驰乐那样的人，绝对是死有余辜。”

    洛思微又问：“关于那个击的人呢？这一你怎么解释？”

    霍存生：“那肯定是许驰乐的狱友或者是同伙了，开了两枪也没有伤人，我估计要么是枪法不行，要么是目的只是为了给许驰乐制造逃脱的机会，并不是为了杀人。反正回弹分析来，通缉挂着，我们慢慢查……”

    洛思微打断了他的话：“我办案从来不靠运气，我只讲究证据，证据还不够实，这案就不能结。”

    霍存生似是妥协了，他摊开两手：“好好好，聊证据，你说哪里还能够找到证据？”

    听到这反问，洛思微一时沉默。

    老霍又：“我们又不是没尽力，都查到这个程度了，就算以后再节外生枝，领导也没法说我们什么。问题是解决不完的，案也是查不完的。”

    洛思微问他：“你是为了领导，为了工资查案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不为了吃饭还能为了什么？”老霍继续分析，“就拿这个案来说，你觉得郑晚山在意真相吗？你觉得市局的领导们在意真相吗？你觉得那些看了几条事件通报的吃瓜群众在意真相吗？最后这个案只会成为一个数字。真相，无人在意。”

    这是工作了多年的老油条的现说法，洛思微过去在分局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言论，对于很多人而言，警察就是一份工作，每个月到手就那么工资，真相其实不重要，结案最重要，破案率和工资挂钩，其中有个系数就是破案时间。只要没有人对案件的结果有异议，那就是案件的结果。

    真相就像是被藏底淤泥之中的石，只要无人去翻查，淤泥只会越积越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