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毕竟也远去了，该闹的要闹起来，该打算的也要打算起来。来人里有位是寥大人的妻室周夫人，最好闲事，何况寥大人素日得了李家不少好，她自然要懂得经营这关系的。

    这周夫人便在案上说：“我前些时见见着了祝家的小，真是好个人坯！唷，那形容段，就跟，”说着，指到对面围屏上去，“就跟那唱旦的差不离，娆娆的，说话轻声细语的，比那黄莺还好听！和你们家霖二爷正是一对郎才女貌！”

    围屏上透着戏绰绰的影，条玲珑，腰如弱柳。霜太太因问：“你说的哪个祝家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海宁县县令祝家啊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家的小不是前两年就了阁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是他们家的二女儿，今年十七岁，小名嫣哥的。”

    官的舍得把女儿嫁来填房，不是看重了玉朴的势，就是看重他们家的钱。

    这也是人之常，总要有一样好人家才肯嫁。琴太太笑了笑，“我们霖哥的事是该打算起来了，如今抛两个孩在那里没人没人顾的，也就是我们大得空照看着。可她也不过是两只睛两只手，到底有限。”

    周夫人：“所以我才说这话啊，此刻打算起来，过二年了先二的服，不是正好接门来？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好相貌？”

    “那还有假？他们有门亲戚在钱塘，前些时死了，太太带着嫣哥来奔丧，就住在我们家！”

    这有商有量，正给旁边桌上的霖桥听见了几句。他攥了椅的扶手，投到那虚虚实实的围屏上去，耳朵里来笙鼓弦乐，心里却是空的。事已经过去很久了，芸娘这个人也慢慢少被人提起，连琴太太的厌恶与恨意都淡远了，唯独他的心还陷在过去不能自。

    不过他这个人的心一向是沉默不语的，所以他也没曾提起。今日却到闷得厉害，他离席来，门往别去吃酒。

    才走到园中，就听见蒋文兴在后喊。他回首笑几声，“原来是文兄弟，不在席上坐着吃酒，也跑来什么？”

    蒋文兴迎来作揖，“我有句话想与霖二哥商议。想必我这里承包茶山的事霖二哥也听鹤兄弟说了，我已寻到了几合适的山，想请霖二哥改日陪同我去瞧瞧，我是回茶叶买卖，有许多不懂的地方，还请霖二哥指教。”

    霖桥剪起两手，笑朝四面举一举，又落回他上，“我说你这个人，你要来抢我的生意，还要我指教你？”

    “话不是这样讲，杭州茶的人多了去，怎见得我就是要抢你霖二哥的生意？况且不叫霖二哥白指，我和严大官人商量了，我们两个都对产茶一窍不通，想请你霖二哥伙，你金玉言，传授些经验，就当你的本钱。你想想，以后赚了银，又不用你们家的公账，你就当是给澜姑娘添份嫁妆。”

    蒋文兴也不傻，忽然转了主意，还不是听见鹤年要了郭家的女婿，与其日后同他们斗得个一败涂地，还不如投诚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