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保的事！”霜太太掉过来剜她一，放低了声音嘀咕，“你看鹤年，如今连他也不知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一说到月贞的痛楚，不过那痛楚却是轻微的，是执着里的一个脓包，相信还有一片完好的肤，相信它迟早会好。

    她讪笑着没说话，正到此节，见个小厮风尘仆仆地跑屋来，往地上一跪，磕报喜，“太太，二爷回来了，刚城，先打发小的回来告诉一声。”

    霜太太蹭地站起来，浑的细微地颤动着，“刚城，那大约晌就能到家了？”

    月贞的心也跟着她的在颤抖，目光闪烁那小厮上，那小厮起回，“只怕得傍晚才能到家，东西太多，走不快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？老爷叫捎回来的东西？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是，是咱们上京时候预备的那些聘礼。郭家的婚事没成，人家说，郭夫人背着郭大人早应了别人家在前，那天老爷登门，郭大人就把话说明白了，不好收咱们的聘礼。老爷府上也用不着，只好还叫咱们给带回来。”

    霜太太呆着坐回榻上去，一时间说不清是愁是喜。月贞则清晰得多，喜一一从心底往外冒，泉一般，直到淹没她整颗心，连睛也似乎要了。

    可她只能憋着不哭，在这个节骨上，愈发不能给人察觉端倪。

    这些人各自的私拼凑来，才意外促成了她与鹤年圆满的结局。要是给他们知她与鹤年实际一早就暗度陈仓，只怕他们觉得是受了算计，反倒苛责起他们。

    她咬牙憋着泪，笑着说：“姨妈先前还总说鹤年这一去，就要把家忘了。您瞧，是您多心了不是？鹤年那么谅人的人，怎么会把母亲丢不呢？他最孝顺了。姨妈也不要伤心，就算郭家的婚事不成，咱们钱塘多的是好人家的小，自然等着您挑，那些达官显贵的女婿，那还庡?不好呢。”

    霜太太由呆滞中返回神来，是愁是喜也懒得去计较，先顾着保全脸面，撇嘴：“哼，就是他们郭家不反悔，我也有些不愿。什么门小，咱们不上，只怕人家到了咱们穷乡僻壤的地方过不惯，还要咱们想法去将就她。不成也好，省得日后麻烦，倒容易得罪人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问那小厮，“鹤年这一路还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