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妙贞发一声惊呼，两人一起看着，那张纸被炭火焚烧，最后化为一堆灰烬。

    “你自由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，我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前程，娶你为妻，我给不了你这些，如果你在我边待的痛苦纠结，不如放你走。”

    看她张的视线一直在那张纸，裴境就这么将它丢到一遍的炭盆中。

    一张小小的纸，便决定了她的自由，决定了她是否是良民，裴境并不理解她的渴求，却对她此刻的喜悦同受。

    他抬了抬，指着那个木箱：“那些是给你置办的嫁妆，你一并带走。”

    而公不仅没有责备她，烧了她的卖契，还给她准备嫁妆？

    在那一刻，裴境几乎就忍不住想要揽她怀，抚摸她的发丝和脸颊，亲吻那朵一般的。

    她的确慕公，却也害怕他，在看到他如何缜密的算计了孙秀才，把一个有功名的男人，搞得杖责一百放岭南的场时，她就怕的要命。

    而当看到她在睡梦中，仍旧哭泣着说对不起，

    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表现来，仍旧是那个为她考虑周全，护着她的六公。

    沈妙贞不敢置信的抬望着裴境，雾气逐渐弥漫了双，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念想，也是最害怕的东西，谁拥有这张纸，就拥有对她的置权利。

    沈妙贞笑了笑：“公可能不知，昨日，我经历了生死的瞬间，那两个仆妇压着我的时候，一直在掐我的脖，可能是想‘误杀’我，如果不是小公爷，我可能就真的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而现在我已经连死都不怕。”

    裴境面温和：“本来就定了要销毁的东西，如今不过是提前些日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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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妙贞茫然了。

    裴境喝了一茶，这是今年的明前茶，明明茶香扑鼻，他却觉得苦涩极了，从嘴里苦到了心里。

    裴境又拿回那张纸，在她渴望无比的神中，忽然轻轻笑了。

    “然而我言必行，一诺千金，说是给你准备的，便不会收回。”

    这真的是那个表面温如玉，实则孤傲清，心还有些小的公吗，她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沈妙贞不敢置信的睁大双，磕磕的。

    他从柜中掏一个半大木箱和一个小小的盒，上面挂着锁：“这里面的东西是给你准备的，原本想在你贵妾的时候送给你惊喜，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。”

    沈妙贞心中有些激动，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，是她的卖契，的手印还清晰无比。

    “你已经好决定了？不怕会惹怒我，也不怕接来的后果？”

    “你看一看，可有问题？”

    纵然公不是那等轻易发卖婢的主人，她仍旧担心，这就像是定时会爆发的东西，就在那里，威慑着她，让她害怕。

    裴境的嘴微微抖动，他咬了后槽牙，对视良久，终于一叹：“也好……”

    他忍住了。

    她注释着他的双眸，没有躲开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你将来要嫁人，总不能指望你那个不靠谱的爹，他不跟你伸手要钱就是懂事。你弟弟小天还要考举人，用钱疏通的地方多得是。有这些嫁妆傍，就算你将来寻个寒门弟，你的夫家，也不会轻易小看了你。”

    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似云淡风轻，可心里却一直在滴血，疼的他想要弯腰，捂住。

    公的手段，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够抗衡的，她怕自请求去会惹怒公，这么多年也贪恋着他给予的温柔，所以一直都不敢提，只能憋在心里。

    裴境昨晚一夜没睡，他一直陪着她，看着她，也在思索他们的问题。

    他将那个小盒打开，展开在她面前，里面赫然是她的卖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