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，宁灼从不知单飞白的话哪句真，哪句假。

    单飞白说：“他们跟我的那一天，就知我是条疯狗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指拢上了单飞白的咽，却没有发力，只是逗一样地轻轻着他的结：“……疯狗，那你的‘磐桥’呢？”

    单飞白说的“喜”，的确让他有些悸动，可那不是宁灼认为自己能享受到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用温柔中带着一丝天真的语气说：“我们在一条船上，要死就一起死啊。”

    毕竟，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开始，他就在撒谎。

    而单飞白把胳膊横在宁灼的大上，自己枕了上去，仰痴迷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宁灼决不会被表象蒙蔽。

    ……这是单飞白用“小白”的份，和自己在悬崖边立的誓言。

    宁灼：“那后来又我是几个意思？”

    宁灼发现，自己大概又发烧了。

    这一番告白，落在宁灼的耳朵里，统统变成了孩话。

    宁灼：“刚才不是说因为不想回家？”

    就算自己昏厥过去，旁也始终会有人守着。

    但这回，宁灼没有像过去那样仇恨自己这无能的质。

    宁灼把手搭在额上，觉得自己在发一场不切实际的大梦。

    宁灼一愣，费力地回想一番，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他的，比刚才浪一样席卷而来的望还要难以招架。

    何其可笑。他宁灼明明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。

    如今，宁灼听自己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，像是隔着、从底传上来似的。

    宁灼：“所以才咬我？”

    说着，单飞白垮起个脸，像是只犯错被抓了现行的小狗。

    因此，他的神还算松弛，听了单飞白的傻话，还带了一笑意，重复：“……我是你的？你才是我买来的。”

    宁灼半闭上了睛，从鼻腔里呼的气越发：“……我完我自己的事就要去死了。不要拖累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宁灼：“小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。”

    宁灼想，妈的，梦里也是一混账话。

    单飞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：“宁哥，你答应过，要死在我手里的。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神绷中生生熬了几十个小时没睡，在外面冷风到几近天亮，又被单飞白好好调理了一顿，宁灼现在实在有些累了。

    单飞白不仅记得，而且看起来记得相当刻骨铭心：“你不能随便死掉。你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对此，宁灼的态度很简单：他不信。

    单飞白：“那是因为喜宁哥。”

    和宁灼对敌多年的他最清楚，宁灼的力四、不知疲倦，是全靠一腔里的气着、撑着。

    那红酒似乎带着腾腾的、人醺的酒力，透过宁灼的肤，渗透到他的四肢百骸里去了。

    单飞白：“一开始是。咬你的时候，已经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他能在朦胧中觉到一丝安全和踏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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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要宁哥活着，是要你看见我，也是因为喜宁哥……”单飞白顿了顿，有害羞地说了老实话，“……血的宁哥，也喜。”

    宁灼不想和他纠缠这些，又问：“这和你拖‘海娜’的人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“没了。”单飞白打量了一宁灼的神气，声音降了八度，老老实实地代，“……还有小唐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对自己的无比在意的小白，在这小野狼的探探脑、横冲直撞。

    单飞白说：“你要死，我劝不住你。我只能拉‘海娜’来陪你。”

    这回还烧得不轻，或许严重到要在床上睡个一两天。

    这话说得幼稚，让宁灼觉得很好笑。

    单飞白又自然拿了撒的腔调：“有潜伏期的嘛。”

    单飞白单膝跪地，一席话齿清楚地：“你就是我的。我也是你的。我小时候不想走，是因为我不想回家；现在我和你在一起，是我觉得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。”

    那气一旦散尽，他就会立即轻飘飘地化作一蓬幽魂。

    梦里，那个单飞白居然在说，有他的地方就是家。

    玩笑一样的誓言，宁灼没想到他还记得。

    单飞白不准。

    哪怕单飞白把这张委屈的小狗神运用得再活灵活现，在宁灼心目里，他也是一年轻、凶猛而狡猾的野狼，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去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