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，今天会特别想要说来，会想要告诉前这个人。

    但他不知自己应该怎么，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宴时付足够的代价。

    宴倾寒低沉默一会儿，才：“哦，难怪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可以哭来的。”洛岩的声音，永远那么清，永远能让人心里安定来。

    “妈妈付了一切，可最后，她连最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！”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。

    这时，一只带着意的手扣住了他的脑袋，还将他往前带了一。

    宴倾寒依然低着，好半天都没说话。

    面对这不说话的孩，洛岩思考片刻，试探着说：“小寒的妈妈……我记得张叔说过，是一位很了不起，很优雅的女。”

    于是洛岩也装作很茫然的样：“哦？为什么要换？”

    听到宴倾寒低沉的语气，洛岩心里直发堵，脆停在路边，伸手住宴倾寒的肩，直接：“小寒，不要被这些人影响了，他们都只是你成路上的一些垃圾，迟早会被扫走烧成灰。”

    洛岩尽可能地惊讶：“啊！居然会这样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，他们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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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依然比他矮了一截的宴倾寒，默不作声地走去一段路后，终于开了：“洛岩，我们要换班主任了。”

    停了几秒，他又着“我记不清了”的表：“对了，你们班主任，是不是叫王垣，还是张垣来着？我好像听张叔说过，这人应该是王曼瑶的远亲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想哭就哭吧。”这斯斯文文的小家说。

    他听见自己哽咽着在说：“……我想揍他的。那天，张垣在办公室骂

    “一开始妈妈在文化编辑，宴时自己些小生意。后来宴时偷摸挪着钱去炒，结果亏光了本金不说，还欠了一债，被人追得东躲西藏，最后脆回了老家说是去地——也就只有妈妈还相信他真的是在地！”

    宴倾寒一气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愤怒：“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快乐，直到她嫁给了宴时。”

    洛岩原以为他要说“难怪他把我的作文拿给了宴倾宇”，结果宴倾寒说的是“难怪，他咒骂我母亲的那些话，和王曼瑶一模一样”。

    “去年中秋，王曼瑶说我妈妈读那么多书，最后不过是个臭卖鱼的，宴时居然笑嘻嘻的，说——‘对啊，什么时候都一鱼臭味，躺在床上我都不想碰她！’”

    宴倾寒：“他吃回扣，被警察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宴倾寒很慢很慢地了：“是。可惜她遇到了宴时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为了还债，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，半夜三去郊区鱼塘，站在冷里捞鱼；自己蹭车回去，自己一箱箱地卸货；然后在摊位上一站一整天，杀鱼，讲价，拉扯——”

    “晚上把我从姥姥家接回去，她还要照顾我，给我讲故事，教我认字，哄我睡觉——她这么拼死拼活累了五年，给家里还清了债，开了养场，有了房地产的本金——可结果呢？！”

    宴倾寒闭上了睛，埋着洛岩怀里，听凭自己的泪汹涌而。

白气，叹着：“真冷啊，觉过几天就该雪了。”

    如果说，在去年中秋前，他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父亲还有一丝幻想，那么中秋之后，他的心里只剩憎恨与厌恶了。

    宴倾寒声线发颤，手指也在发抖，牙齿咯咯作响，泪包在眶里，已然气得说不完整的话。

    他恨这个人，恨这个人榨了母亲的骨髓，恨这个人辜负了母亲的义，恨这个人可以鲜廉寡耻地羞辱母亲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他的脸埋了一个温的、带着淡淡橙香的怀抱。

    这是宴倾寒第一次主动跟洛岩提到班主任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