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没有目的地驶向旷野。

    车厢蓝牙连接的音乐仍在乐此不疲地唱着，在此刻却异常充满嘲讽。

    江琦杉一直在哭，她一边哭一边说：“对不起，我控制不住。”

    元梦抱住她，脖颈间濡一片，却什么也说不。

    乔思羽则抱着倪艺桥。

    刚才到门边，倪艺桥就在隐隐地躁动，但被他们当成了兴奋。但即便是倪艺桥开提醒了，他们也还是会登上车去确认一番。

    毕竟避难所怎么会沦陷呢？

    叶镧左手撑着额，发散两侧，还有些语无次地试图缕清现状：“之前李叔他们村的人好像有说过，避难所的无人机已经很多天没动静了……我们上一次听见广播还是在柳明梵爷爷家的时候……所以、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倪辛月掐断了音乐。

    纪甚灵看到倪辛月抓在方向盘上的指骨蜷得很。

    “停车吧。”

    倪辛月踩刹车。

    她把埋臂弯里，谁也不看。

    陈书望坐在拉货区小板凳上，靠着窗，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避难所已经很小了。它离他们那么远、那么近，又那么远。

    反反复复的，扯得人都累了。

    他苦笑一声：“我们是不是完了。”

    李立舟摘了镜，单手压着鼻梁，声音酸涩：“一开始，从学校离开的决定会不会就是错的……”

    车其余人的形都很轻地震了一。

    柳明梵闭着，抱着他的笛盒。

    时宇屈膝抱着：“没有错吧。只是……我是不是之前哪句话说错了。”

    他睛酸酸的，伸手抹了一把，但就停不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乌鸦嘴，肯定之前没说什么好话。”

    秋述递去一包纸巾，帘垂着，倒是没什么颓废的绪，但整个人看上去空的。

    孙眠心坐在一旁。嘴翕动好几次，却不知说怎样的话才能安到大家。

    “。”倪艺桥喊一声。

    所有人看去，只有倪辛月趴着，没有回应她。

    “。”

    倪艺桥从乔思羽的怀里站起来，胳膊穿过前面的椅背，抱住了倪辛月。

    “。”她又唤了一声，似乎倪辛月不理她，她就会一直喊去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陈书望突然声。

    他重重了一把自己的脸，让自己打起神来：“或许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，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“就是”半天，也说不来什么。

    李立舟抿抿，继续着这个话题：“避难所的门是关着的，丧尸也没有现外溢的况。说明大队撤退的时候还有余力。说不准还有很多生还者，被安排躲到别去了。我们再找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”江绮杉控制不住地悲观，“如果真的转移地了，防控中心的人应该会在门给后来的人留讯息。”

    倪辛月睫低垂，过来的路上，她还信誓旦旦地对孙眠心说她来帮她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