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“吃”剩的生米用红布袋收好后，再定期带到公园里撒给鱼吃。当然，用外婆的话说，其实是连着红袋把生米一起烧成灰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莫说老鼠了，夏日里就连蚊虫都没有几只。

    迷迷瞪瞪中，李秀朦胧地察觉到了某些不太对劲，可他现在已经差到了极，便是挤也挤不什么力来思考那些有的没的。

    “你回来太晚了，他该饿了……送饭，阿秀，你要快去给你哥哥送饭。”

    床底的米，撒了一地。

婆会越来越忌惮这间房间以至于连门都不敢开，更无法理解提起“哥哥”时，外婆底闪过的那一丝恐惧。

    他想。

    李秀的声音一卡在了咙里。

    李秀记得外婆曾经这样自言自语过。

    人老了之后睛会变得浑浊，暗光中，外婆的睛显得很空，像是两颗磨了的玻璃珠。

    外婆听到李秀的回答，底闪过一丝茫然，过了好一会儿，老人才像是明白了这句话，颤颤巍巍挤了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老人不断地重复，松了一气哦后，她肩背佝偻了去，整个人蓦地缩小了一圈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厨房。

    第一次老鼠打翻米时，李秀有些不知所措，不知该如何理那些大米。

    现在想起来，反而是之前那家里蚊虫不的状况才是不正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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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来老鼠了。

    可是烧了几次后，邻居大妈嫌烧东西有烟又晦气，为了避免再招惹来麻烦，后来李秀都是用折中的方法，直接丢给公园里的锦鲤吃了事。

    看着地上到都是的米，他只觉得疲倦。

    他也没有想太多，直接同外婆说了，问该怎么办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话，外婆听到后，却变得非常奇怪。

    说起来，就李秀家这个位置，这段时间才见着老鼠，都已经算是稀罕事了。城中村的卫生条件本来就差，而李秀和外婆住的这个区，偏巧还是城中村里最脏差的位置。就连李秀这鲜少与人的自闭少年，这些年也没少听邻居大妈大爷抱怨家里老鼠蟑螂的事。

    短暂的停顿后，他了一气，然后故作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外婆的糊涂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。

    改天去买老鼠药吧。

    哥哥，本就不存在。

    他一怔，有些惊讶地转过。

    这也是李秀为什么要把打翻的大米藏起来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阿秀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。”

    李秀了房门，敷衍完外婆后，又偷偷拿了把扫把回了房间，清理完了一切，他蹑手蹑脚地走房间。

    之前就有好几次，李秀在给送饭时一低就能看到床的暗影里有东西一掠而过。最开始李秀还想要去打，尝试了好几次之后也放弃了。不把这房里的杂收拾净，莫说他李秀是个人，就算是只猫，恐怕也对老鼠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这也不是李秀第一次在房间里见到老鼠了——在城中村这地方，天天往床底搁一碗米，不招老鼠才来鬼了。

    她站在那里，不知已经看了李秀多久。

    李秀在即将推门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，忽然听到了一声瓷与地面碰撞时发的脆响。

    “嗯，你别急，我已经给哥哥送过饭了。”

    李秀手一抖，意识地就把塑料袋藏了自己手边的书包里。

    把撮箕里那些混着香灰的米用红的塑料袋装好，李秀正准备把东西理掉，苍老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他后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，那就好。你以后都要记得及时送饭。”

    不过，早些年邻居家闹鼠灾闹得一塌糊涂时，李秀家反而一直都很净。

    “外婆……”

    “喀——”

    在回时，他便对上了外婆满是皱纹的脸。

    李秀看着外婆的背影，嘴翕合了一，没再吭声。

    “那样不容易招不净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照从小到大的规矩，每天晚上李秀会老老实实给哥哥送一次饭，第二天上学前，再从床底把碗取回来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便看到，一只空碗，滴溜溜地从床铺底划了个弧线，转了来。

    正准备开胡诌，外婆的声音就变得亢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李秀的指尖蜷缩了一，拽了书包带。

    李秀愣了一之后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