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。

    像是……拖把？

    然而就在他准备去厨房盛米的时候，他却鬼使神差地响起了公园里那个面发青的老娭毑对他叮嘱。

    他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可若是李秀仔细问，她却只是糊其辞，从不曾仔细说明。

    “一定要让你哥哥吃饱饭……吃饱了饭，他才会听话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回家前李秀已经用手机查过了那个娭毑说的“施”，说是用玄学的方式，给饿鬼众生布施，好让它们脱离恶什么的。

    李秀的动作微顿，意识到的时候，话已经说了。

为回应，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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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饶是李秀，也被外婆吓了一。

    李秀估摸着，这就是楼上的人洗了拖把后直接把拖把搭在外凸的防盗窗上，然后拖把直接贴到李秀家窗来了。

    几次来，李秀也只能当外婆是老年痴呆导致的古怪与被害妄想，不在纠结这些。

    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   “阿秀，要去给你哥哥送饭了。”

    “外婆？！”

    有客人在，李秀倒也没有在意。背着书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我给哥哥送饭这件事，到底是在什么啊？这是不是就是那些人说的，那个什么施？”

    自从外婆开始糊涂后，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。昔日明狡猾，可以凭借着一张嘴把娭毑堂客们糊得一愣一愣的老太太，如今心中仿佛只剩一件事，就是让阿秀那个并不存在的“哥哥”吃饱饭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……客人走了吗？”

    但不知为什么，一想到这，李秀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哥，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她答非所问地嘟囔。

    李秀一如既往地安抚着外婆，开。

    可李秀想了想，自己给哥哥送饭时也没有念经念咒，也没有祈祷召，看上去怎么也跟施没关系。

    结果他刚换校服，正准备去浴室洗把脸——一回，就看到了外婆佝偻的躯。老人的动静很小，李秀都不知她究竟在门站了多久。

    李秀看着模糊不清，微微晃动的影，以及它留在玻璃窗外的痕，微微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他被外婆那直勾勾的神盯得全难受，不由问。

    外婆沉默了半晌，好久，睛才慢慢眨了一。

    反倒是楼上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，接着就是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一漉漉的影直接撞到房间的布满灰尘模糊不清的桌上。

    之前类似的事也发生过不少，可今天一天来李秀也实在是疲力尽了，实在是腾不经历去找楼上吵架。再加上，这间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人……

    然后就跟往常一样，他在晚上盛上了生米，端到了那间狭窄仄的房间里，放到了床底。

    老人似乎极度畏惧“哥哥”吃不饱饭这件事。

    “什么丝丝？你就给你哥送个饭，还算什么！”

    李秀了太，疲倦地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李秀一惊，顺势望去，倒是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搭在自己家窗外，只能看到是个黑乎乎的。

    “嗯，我知，我换好衣服就去。”

    他所在这栋楼十分老旧，因此租客大多也都素质不。

    ……就当一切都只是外婆的迷信吧。

    【施这事本来就不是你这细伢能的，饿鬼里爬来的东西，都凶得死类，更别说你现在上背着的那个……】

    “外婆……”

    放碗后，他也不知为什么，在房间里稍稍站了一会。

    李秀习惯地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的睛好多年前就已经了，黑珠的边缘蒙着一层朦胧的灰翳，因此看人时双总是有一似睁非睁的神。又因为年老，瘪的肤，脂肪早就已经失，如今只剩了一层薄薄的，两片薄似的耷拉在消瘦的脖颈与之间。

    李秀打量着外婆，微妙地觉得，外婆说不定都不知术语中的“施”是什么。虽然不愿意承认，可李秀一直都知，外婆其实就是个一科班知识都没有的神婆骗。

    果然，就算问，外婆也是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这次床底再也没有传来碗被打翻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