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若芊把经书拿起来，刚想念，琢磨一，又跪了起来，小板得溜直，慢悠悠开始念起来。

    先前，果然是她在念。

    听着那一字一顿，缓慢得异于常人的诵经声，陆韧古没有半分不耐。

    只因，那一个字一个字，从小姑娘嘴里吐来，仿佛从山间滴落的泉，叮叮咚咚，落在他的心间。

    让人神气，周舒畅。

    陆韧古的目光落在小姑娘那一张一合的粉嘴之上，心中的疑惑再生。

    此刻，他耳中，只有小姑娘的诵经声，再无其他任何噪音。

    往日那些细微响动，不受控制地往他耳中钻，可此刻再也听不见。

    还有一，他敢肯定，小姑娘刚才偷瞄他那一，心中定是在腹诽什么，可他却什么都没听见。

    难说，那意外而得的读心术，就这么突然之间消失了？

    所以，伴随读心术而来，困扰他多年的痛也不医而愈？

    自打有了读心术，多少年来，他看尽人心所有的暗，受尽痛的折磨，他已经快忘记听力正常是何觉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，每到夜晚，痛必然找上门来。

    尤其是每年中元节那一晚，快熬不过去的时候，他曾无数次地想，如果能够重获宁静，他才不要这劳什的读心术。

    哪怕这读心术，为他掌控人心提供了便利。

    可他陆韧古并不需要这个便利，他一向信奉，绝对的武力可以碾压一切敌人。

    不听话的，杀了便是。

    为了摆脱这困扰他许久的读心术，他曾求医问药无数，却都无果。

    没想到，今夜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好了，当真神奇。

    一想到，再也不用被动听取他人心中的各隐秘，再也不用夜夜忍受痛的煎熬，陆韧古心中升起解脱的轻松。

    面上惯带的戾之气消失不见，眉间居然带上了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柳若芊念着念着，又念不去了。

    先前在福公公面前她敢着念，可她却不敢在暴君陛的地糊他。

    见小姑娘念着念着开始磕磕，小板萎了去，一一偷瞄他，陆韧古善解人意地问：“可是累了？”

    柳若芊沉默了一会儿，老老实实代：“陛，臣妾只会念这么多，剩的，还没来得及学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声音小小的，弱弱的，心虚不已，脑门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。

    这个回答乎陆韧古的意料，可转念一想，也在理之中，毕竟在乡野大，识字不多也属正常。

    摆脱了读心术和痛，陆韧古此刻的心大好，比以往打了一场大胜仗还要愉悦。

    他挥了手，和颜悦：“无妨……”

    话说一半，门打开，离开了一会儿的大太监全福，和一血腥之气的金狼卫总指挥使邹乞，一前一后走了来。

    二人心急如焚，脚生风，急匆匆向龙榻走来。

    可当看见皇帝陛好端端地歪躺着，面带笑意地和不知什么时候上了龙榻的柳人说话时，二人齐齐惊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