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”杨广一怔，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两名太监赶表示遵旨，又一同躬告退，前往御厨房去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实？”杨广蹙眉问。

    消沉的皇帝杨广正在寝的饭厅借酒浇愁，一杯接一杯猛酒。他很意外听到太监通报陈贵人求见。当他让太监把陈婤带来，他不等陈婤行礼请安，就挥手叫她免礼，接着略带讽刺问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皇后叫你来的！”杨广冷笑：“不然，你怎会肯来呢？”

    “对！”陈婤坦承不讳：“不过，皇上本来就不想立他为太，婤儿不必说他的坏话。婤儿只需要指一件事实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猜错了！”陈婤故作轻快说：“即使没有皇后娘娘的諭，婤儿也会想要过来一趟。”

    陈婤对于被迫失总算看开了。因此，当她尊奉萧皇后之命，踏了皇帝寝，她是真心真意想帮助皇帝振作起来。

如此类的綺念折磨杨暕！那是她对杨暕小小的报復，原以为神不知、鬼不觉，但只消与皇帝对望一，她就晓得，皇帝已经看穿了婤儿在什么

    她认为自己不可能暗中期盼皇帝来，不过，她肯承认：自己对皇帝的恨意倒是渐渐淡了。她换了一个角度来看：在皇权制度容许皇帝随时随地占有任何女的前提之，他选在婤儿的元夕生日，把婤儿骗到满月普照、灯环绕的珠堂，实在算是费尽心思了！他明明可以使用简单的蛮力，并不需要经营那些诗画意

    “谢皇上！”陈婤乐见自己的諫言生效，连忙依礼向纳諫的皇帝屈谢。

    盛宴散席后，陈婤回到了结綺院，一夜都在提心弔胆，唯恐皇帝突然驾临！结果并没有。天快亮时，她松了一气，却又不知为何，若有所失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嘱咐婤儿来覲见皇上，为皇上消愁解闷。”陈婤照实答。儘她已受封为贵人，对皇帝却依然自称婤儿，并未改称臣妾。她看得来，皇帝似乎并不在意，或许因为，这类似女的自称，让她更像十几年前在独孤皇后边作女的姑姑陈蕙，也就更符合当今皇帝杨广所要她扮演的替。

    “来一碗鱼羹，醒酒又开胃，如何？”陈婤提议。

    “多谢皇上关心！婤儿什么都不缺。”陈婤彬彬有礼答，却又不禁叹：“只是回到了曾经跟姑姑同住的院，难免更加想念姑姑！”

    在七夕晚宴上，意兴风发的皇帝杨广一双剑眉星目倏忽转向陈婤，显示着察，却也传达着恰似杨暕中燃烧的念。就在那一瞬间，陈婤浑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慄！当她不禁猜疑：皇帝会不会毁诺？

    “皇上不必如此悲观！”陈婤从容回应：“元德太有三个儿。等他们大了，皇上自可以挑选其中最贤能的一个，立为皇太孙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算你说得一针见血！”杨广不得不佩服陈婤所言透彻，说：“朕最近是喝太多了，今晚不再喝了。乾脆戒一阵吧！”

    杨广见厅只留自己与陈婤两人，就温存问：“婤儿，结綺院一切都还好吧？需不需要添些什么东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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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节哀？说得容易！”杨广哼：“你可知，朕不止失去了一个好儿，也失去了最佳继承人。朕再继续建功立业，又有什么意义？将来把江山给暕儿那个浪，他多半守不住！”

    “皇太孙？”杨广盯住了陈婤，质问：“你劝朕立皇太孙，是因为你恨杨暕，存心要害他当不成皇太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不喝酒，那就喝些羹汤好了。”杨广尽量掩饰心的波动，随说：“你还没用晚膳吧？陪朕吃一！朕胃不太好。你想吃什么，儘说！朕叫他们去吩咐御厨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皇上不放心把江山给齐王，就得要寿才行。”陈婤直言：“唯有寿，才好在十几年以后册立皇太孙。否则，皇上若是饮酒过量，万一伤了龙，而三位皇孙尚未成年，那么就不得已，非得让齐王承袭大统不可了。”

    话一，她就后悔了

    “你们听到了！”杨广并不直接回答，却转分别看了看两旁侍立的两名太监，命令：“快照陈贵人的意思去！”

    “婤儿希望皇上节哀！”陈婤柔声简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