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知哲低声诉的三个字整晚反覆现在郑依槿梦里。

    一回听见他示弱，郑依槿每回想一次，心就疼过一阵。

    那么骄傲的少年，分明应当是永远的意气风发，却在大雪纷飞的夜里，喝醉自己，低语悲痛。

    隔着电话，她看不见他当时脸上的神，可她想像的来。

    哪怕中没有泪，必定也是双通红，嘴苍白，里盛满难以言喻的悲伤。

    她想知他为什么难受，却不等她再问，电话那便没了响声。

    无论她怎么回拨，冰冷的机女声只一再告诉她对方关机中。

    先时她有些衝动，恨不能衝家门去寻他，亲看看他是否无恙。待瞧见外的漫天飞雪，被风猛地一，寒意扑面而来的剎那，她方冷静来。

    太晚了，还着大雪，她无寻他。

    郑依槿想，若是她再勇敢一些就好，如此哪怕世界风雪加、晦暗无光，她也能够知该去往何寻他。

    心中记掛着季知哲的况，上完上午的四节课后，郑依槿藉故有急事取消与乔翎的午餐约，匆匆走校门，在学校附近的公车站牌前拨电话给涂砚书。

    「呦，原来你还记着我的手机号啊？」涂砚书接的很快，嗓音懒洋洋的，张嘴就是调侃的话。

    郑依槿没空搭理他的打趣，连笑都懒惰挤一个，只小声问他：「砚哥，你知知哲学家在哪吗？」

    电话那端，涂砚书猛地被她的问话呛住，在嘴里的大半向前方座椅，惹得驾驶座上的经纪人嫌弃的空回首看他。

    但涂砚书没搭里他，他甚至顾不上清理自己，只随地拿手背掉畔的珠，脸上神复杂。

    「……你一个女孩问我男人的家在哪？」涂砚书这会儿已经没有昨日的沉重，反倒恢復以往的不正经，哪怕郑依槿的言词乎他意料，他也能很快接受然后嘴上欺负她，「我说小依槿，你想对我家阿哲什么？」

    郑依槿无言了一瞬。

    亏她在问之前还了足足四小时的心理准备，连他可能问她的问题都事先预想好回答。

    然而她天算万算，就是算不到涂砚书会这样想她。

    怕他看她对季知哲的心意什么的，显然是她估他了。

    她清清嗓，转背对逐一挤站牌遮蔽的人们，压着声音说：「你别又说话。」

    「我可什么都没说。」涂砚书哼笑一声，语气一转，总算正经多了，「阿哲昨天打给你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