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朔用火折亮了香案两旁的灯。

    盘坐于蒲团上，拿纸笔，铺开展平，于其上默起了佛经。

    他当真着韶声的话去了。

    只是默着默着，笔锋却转到了别的地方。

    接在佛经的面，他画了一张小像。

    用笔简练，神却抓得极准。或许该说是惟妙惟肖。

    是韶声生气的样。

    鼓着脸，撅着嘴，斜睨着看人，眉扭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不记得她有没有翻白。

    但他觉得应当是翻了的。

    于是也画了上去。

    噗呲。落最后一笔，齐朔自己也忍不住笑了。

    他用手在纸上扇着风，好让墨迹快些。又将纸拿远了，由远及近地，放在灯欣赏。

    只是当他看见画上抄过一半的佛经，笑容却落了。

    我在什么？他了额。

    于是将这份大作成团，丢在一边，另起一张纸，又从开始默经。

    刚默过几个字，他便又放笔。

    把地上的纸团捡起，展开，用镇纸细细地压平。

    这才重新拿起了笔。

    话又说回韶声。

    她的嫁衣越绣越细，不知不觉便到了佛诞日。

    当今圣人临朝后，因顺着太后的喜好，信奉西天佛祖。

    便把九月的朔日，定为佛诞之日，自佛诞之日至十五中元普渡日，皆重设祭祀供佛之仪。

    见天家如此，民间当然纷纷效仿，将这佛诞日，过得颇为隆重闹。

    家中迎佛诞的准备，当然也不可避免地传一些，至韶声的小院来。

    她本以为与自己无关。

    佛诞当日的傍晚，韶声正准备用晚膳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是元宝。

    据他自己说，他扮成厨房送饭的小厮，才能混来见小一面。

    小，我当真是费了大力气。元宝站在韶声面前，不好意思地挠挠。

    紫瑛为他倒上一杯茶：茶凉了，先将就着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