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韶声。

    被打扰后的不耐烦，一也不掩饰：那走吧。

    她推开观心的院门，走到她们面前。

    这是明前龙井？好巧，我在家中也用这。韶言将小盅放近嘴边。

    你如何得知？观心一愣。

法师，她平日里除了钻研佛法，也有些莳草，读书抚琴的好。我看师妹与柳小年纪相仿，应当能聊到一起去。

    但顾氏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不知居士你，是否愿意赏光，去我那里坐坐观心吞吞吐吐，有些难以启齿，磨蹭着向仰慕之人提需求。生怕冒犯了人，惹人不快。

    她神已久的仰慕绪，激动毫不遮掩：我何德何能，今日竟能得见撷音居士！

    观心从鼻中发一声冷哼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：你叫什么？我师告诉了你我的法号，你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。

    回到院，观心将自己埋在珍藏的雪启了来。

    了住持的院门，韶言主动与观心搭话：庵中的竹的真好。栽得也好。

    确实，这吃起来，有雪之清寒，还能闻见幽幽的一冷梅香。韶言饮过茶，品评，撷音便等着观心法师今年的新雪了。到时，你可一定要请我来。

    好好！观心如啄米，拉着韶言便往自己的院走。

    丛丛生于石中，劲节无折，不朋不党。韶言答。

    不过，她极擅察言观，立刻发现了观心小小的得意：若我没猜错，这些竹，应当是法师你栽的。

    说到后面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小盅巧，只够一的量。茶汤鲜绿，叶片尖削，聚成朵，锋利地立在杯中。

    观心，带着柳小去吧。住持又对观心说。

    韶声急急放茶杯，又转去了。

    是，这茶与杯盘，都自于柳府。观心说，须得上尖上的雪，才能完全会到这茶的妙。可惜今年还未雪，只能用去年的替代。撷音，望你不嫌弃

    观心却一不可惜。

    她拿起韶声用过的杯与她招待韶言的茶盅是一，也是同样七彩釉珐琅掐丝的小盅

    怎么还摆这虚礼，我不喜。

    夫人客气。

    尝尝，这里是去年好不容易攒来的新雪。是澄第一场雪时，我去上采的。总共也就攒了这一坛。观心双手捧着七彩釉珐琅掐丝的小盅，将茶递给韶言。

    小女名韶言，还有个在家中玩闹时取的诨号，叫撷音。法师若不弃，也可唤我撷音。韶言向观心行过一礼，先时未通过姓名，是我的疏忽，法师请见谅。

    狠狠砸在地上。

    嚼牡丹！对着韶声的背影，观心气急败坏！

    你是说二？韶言又笑，各人不同。也只有法师这天真坦率的家人，敢这样无遮拦。

    观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。

    韶声正好渴了。

    她板着脸站起。

    等等，你说你号撷音？你是澄城中的那位撷音居士？琴诗双绝的撷音居士？观心突然想起了什么，提声音，着急地追问。

    这只是闺中玩闹，传得夸大了，算不得数。韶言的回答，表现得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师妹为人虽有些直率，但事从来是极为认真负责的。夫人将女儿托付给她，可一切放心。

    你倒是个清白人。与你家另一位姑娘，很不相同。观心说。

    观心听她的夸赞，脸上几分自矜，但又压着，不让自己的话语中分毫：柳小何此言？

    茶盅被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观心师，住持叫你去大殿一趟。

    观心师在就好，记得去大殿。我还有些事，不便多留，话既然传到，这便走了。

    观心的态度转变极快。

    这壶茶，便是观心用上好的新雪焙来的。一坛只得这么一壶。

    一边走，一边说：撷音居士，不必这么客气，叫我观心就好！

    翠竹孤直，与法师很像。韶言笑答。

    她将韶言认成了顾氏的女儿。

    用来烹茶招待韶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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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然，韶言没有一丝被冒犯的迹象，仍然笑着：当然。撷音也想看看法师的院是什么样的。法师于庵中所植之竹，已经是难得的上品。法师的院，想必又有一番别样的雅趣。

    既不指正，回答住持之时，也客客气气，一副平易近人的贵夫人模样：多谢观源法师挂念，法师费心了，我怎会信不过你。

    对面的韶言却不同。她好脾气地端起桌上用小火温着的茶壶，斟过一杯茶，递给韶声：一路找来，一定累了吧。喝杯茶歇歇。

    她不多想，接过便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二人相谈正，院外却来了位不速之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