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怕他又冷不丁说什么令人尴尬的话，让她不知如何收场。

    晨起时，她光顾着困，至于侍女为她穿了什么，并没来得及在意。

    齐朔也笑，甚至还顺着大胡所说，从袋里拿一面木底的小镜，递给韶声：“拿去照着玩。”

    不过，她的一切纠结筹划，都被此时忽然摔来的白玉的搅了。

    车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，韶声正襟危坐，平视前方，一丝目光也不敢分给旁边的齐朔。

    还是老实承认错误，说：对不起，我一直没把你的东西还给你。你要是生气，就骂我。

    拿来的时候该说什么呢？

    清莹的玉质上透着日光，仿佛是一汪冻住的冰泉，有一没一地在空中晃。

    也是齐朔还是贵公时，会挂在颈间的坠。

    她一直没还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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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她想得很好，准备以赌注的名义，趁机归原主。

    衣袖随着车摇晃，韶声总觉得袖里有重坠着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她小声说，意识地选择承认错误，没脸说这是赔给他的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，她也不敢声了。

    齐朔牵着绳，将玉对着光举。

    韶声等不及坐稳，张地伸手，一把将玉抓在手心，想趁人不注意，收回袖里。

    韶声磨磨蹭蹭地将玉放他的手心。

    呼柔柔地，拂在耳畔。

    “真真是小的百宝箱呀。”齐朔突然凑近，在她耳边轻声说。

    韶声一便看见了镜里映着的自己。

    韶声的耳朵霎时变得通红。她想推开齐朔的脸，可手上提不起什么力。

    反而被齐朔制住，凑得更近了：“小不信吗？可真真已经把小带到尉陵了。尉陵里有的南朝件，小应当会很喜。”

    “小货郎，还用鉴定什么成？这羊脂白玉我一看，就知不得了。你的小夫人当真了血本。你可要好好想想，回礼送个什么了。”坐在对面的大胡不知原委，仍当他们是人之间的打闹。所以突然开，打破了

兜售了。

    韶声地松了一气。

    是一块上好的白玉，玉上挂着一红绳。

    是若无其事地揭过此事，说：这是我们上回打赌，我欠你的赌注，拿着吧。

    ——这是她之前与齐朔打赌之时，准备赔给他的赌注。

    齐朔看见了。

    韶声的脸也通红了。她只得不自然地扭过脸：“大家都在看……”

    是她捡到齐朔那天，从他死去的忠仆那里得到的白玉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这些都是怎么的？”韶声不禁开问齐朔。

    “藏什么？拿来。”他面无表，向着韶声伸手。

    但真正将这块手山芋踹在袖里之后，她却不好意思再拿来了。

    她这才发现，自己也穿上了与齐朔相似的装扮：灰扑扑的衣服，衣服上到都是袋。

    齐朔这才又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遇到路有坑洼，车的晃动的幅度大了些，她坐不稳，袖里的重也直直掉了来。

    韶声偷觑齐朔的侧脸，只能看见光勾勒他的廓，他的睫，他直的鼻。

    看不见他的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