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变成了穷人。若他既要自己活得正常，又要救人，救的人便有限，那就变成了久养着一群人。养着的这群人，也自然会为他所用。久而久之，就成了一地的统领。正如将军，也如夫人在云仙山中遇见的首领游达。”

    “不求富贵当然最好，但只有所有的富人都不求富贵，才救得了如今的局面。我跟随将军，便是希望能使这些人弃了富贵。”

    韶声问得认真，吴移当然也答得仔细。

    这让韶声有些惊讶：“吴将军同我说这些，不怕将这些学去向元将军告状？毕竟，方才吴将军自己也说了，你言冒犯了我。我可能还生着气，一直记着仇呢？”

    吴移却回：“我信将军。无论你是何人，何地，你终究是将军亲自选的夫人。我希望你能理解他。”

    不要背叛之事。他的话到为止，并不把最终的目的说来。

    韶声便不声了。

    车里车外，恢复了安静。

    只有蹄哒哒向前的声音。

    虽然静了来，韶声的脑中却仍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吴移的话。

    尤其是粥棚与施粥一节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崇佛拜佛是假慈悲……施粥也是……”

    良久，她才小声地自言自语起来。

    在云仙庵修行的场景，一幕幕随之浮现在前。

    齐朔在书房里，不顾她的意愿，揭云仙庵真相的场景，浮现在前。

    齐朔说得对极了。

    祖母与母亲年年办法会，豪掷千金，全了云仙庵诸尼的腰包；诸尼拿着钱，开山造景，事事求雅。

    这些钱没让任何人活来。

    尽在法会里，她们也会施粥。

    这与前些日里，齐朔在尉陵城的大街上，与她说过的话，也连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说：居何所，虑何事。

    当时似懂非懂，只当他是因为玉佩之事生闷气。

    如今她再想来，便觉得他的意思是，不受战事影响，能在街上闲逛的人，皆为暂不必考虑战事的富贵闲人，或是他们的仆，他们的拥簇。

    富贵闲人不会在乎穷人的死活，吴移这样想，齐朔一定也是这样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