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朴质刚直，外慎而中慧。”

    方夫人从韶声的宴上来，用这九个字，对她的丈夫方必行，形容将军夫人柳韶声。

    方必行示意她继续说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“这场宴席，说是将军夫人邀请各夫人一赏玩她新得的宝，其实是她将自己从列席中人收到的礼，全拿来展示了一遍。我能受邀，大概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方必行皱眉：“如此，岂非每人都拉来说了一遍？直虽直，也太不留面了些。”他话里说的是韶声，心里却对齐朔打起了小鼓。

    他投北这些时日，齐朔对他的态度一贯是十分亲善的，甚至还带着几分尊重。故而，一时看不透他夫人这，意在何地。

    “那倒没有。她并未名送礼的人名。只是引着大家一件一件地夸。”何人送礼，为何送礼，便只有相关之人知晓了。

    方必行追问：“鉴宝之后呢？”

    “之后便很随意了，她并未拘束大家。宴上除了鉴宝这一环，其余时候都是轻省的。将军府的园里布置了各的鲜，夏兰，木槿，芙蓉，凌霄，还有一个开满荷的池塘，轰轰烈烈的，很是闹。还有各的游艺，投壶履。若是怕着了暑气，也可在将军夫人准备好的凉帐里用些冰饮，或行茶令，或消暑闲谈。帐里皆置冰釜，凉气怡人。”

    方必行松了气：“还算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接着又问：“那她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也同我们一。夫人文静，听得多，说得少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就是那些吉祥话。妾和她又不是同辈人，更没什么。可能在旧京中，她在柳家姑娘时，跟着家中辈来我们家见过礼。妾年纪大了记不太清。但我看夫人也未必记得，相关之事，她一字未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夫君还信不过妾吗？”

    方必行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他站起，在屋踱了几步。

    “便当真是元将军的授意，能依命而行，不生心，也是极为难得的。确实刚直，不太好对付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后再遇上她，切记要注意言行，不可倚老卖老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她若对你说了什么，定要回来，仔仔细细地报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方必行语重心地嘱咐他的老妻。

    “是是是，方老爷。都听老爷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初来乍到，须得先静心观察上一月，才能再打算。“

    除了方必行，齐朔也夸奖了韶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