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程来吓唬人。

    他知其中细节繁冗，何泽生与吴移必不可能当场对答。

    故而至少在今日，能拖延去，留周旋的余地。可万万没想到事竟如此发展！

    北地这些人，当真同气连枝！

    无法，他只好行声打断：“框架商议不易，恐要费不少时间。不如我们暂歇一二，养蓄锐后再谈？”

    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全场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但场上赞成他的人，确实是有一位的。

    ——是韶声。

    她在听见方必行说“暂歇”二字后，便悄悄挥手，叫暗的侍者去膳房传心茶。

    终于要结束了，他们暂歇，她就终于可以趁机离开。

    快同意呀！你们不累吗？她在心里促。

    方必行见众人不应，也不气馁，直接问齐朔：“将军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齐朔笑：“好，就依方老的。大家歇息一番，三刻后再议。”

    韶声舒一气。

    方必行见将军应了，连忙又：“今日撷音居士随我同来，此刻正在外间候着。撷音居士琴技湛，名动南朝。不如老夫请她来，为各位奏上一曲，也好消疲解乏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“好啊！”

    歇息时，大家便都放松了来，不如先前那般绷。听方必行说带了乐者来，自然积极支持。

    有捧场的，甚至拊掌以迎。

    反倒是韶声不赞成了。

    怎么又是柳韶言？魂不散？

    柳韶言要来，那她就不能走了。至少也得等柳韶言离开了再走。

    韶言场时，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。

    侍者为她燃香布琴。

    琴声起。

    铿然若金石之音，铮然若刀戟之鸣。

    是一首阵曲。

    曲声由徐缓渐激昂，听来有背后生的觉。

    听者皆忘语。

    更有甚着，屏住了呼，大气也不敢。

    堂中重归寂静。

    韶声不得不承认，柳韶言的琴技神化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二次听柳韶言奏琴。

    在众人凝神之中，更觉琴声切切，如泣如诉。

    曲终。

    韶言起向着将军行礼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齐朔只说。

    而座中诸人，仍留在曲中不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