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《大国博弈学》，其实朱棣最关心的问题，是怎么从中学到知识，来遏制对大明威胁愈发大，且敌意毫不掩饰的帖木儿汗国。

    帖木儿比朱元璋小八岁，他俩是同一辈人，也是分据东西的两大当世之雄。

    帖木儿汗国，早在大明洪武大帝开国的时候，就已经占据了河中府西辽故地，当时朱元璋就要求帖木儿汗国元朝旧例来贡。

    一开始，帖木儿并没有理会，直到二十年后，帖木儿征服了拉模，也就是朱棣正在第一次率军北征的时候，帖木儿才开始遣使贡。

    虽然在官方的书信中，帖木儿自称是臣，但帖木儿想的绝对不是像李氏朝鲜那样奉大明为宗主，相反，帖木儿通过使节的往来，在不断地了解大明的况和国力。

    洪武二十九年，朱元璋已经病重的时候，刚刚击败了金帐汗国的帖木儿撕脸，把使节给扣了，这其中既包括大明，也包括了奥斯曼帝国。

    随后几年过去了，当朱棣从报中得知，在大明上演南北战，打了四年奉天靖难的同时，帖木儿汗国就已经打败了穆鲁克王朝和奥斯曼苏丹。

    朱棣迅速地警惕了起来。

    毕竟，帖木儿汗国扩张的速度，实在是太过惊人了。

    如今看领土面积和人、兵员、经济等等况，帖木儿汗国不仅能跟大明分抗礼，某些方面，还能小胜一筹。

    而朱棣此时刚刚结束靖难之役，国各事搞得他焦烂额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正是因为姜星火的绩效削藩帮他搞定了藩王，摊役亩搞定了士绅，还有提其他各有益于快速平定国局、稳定他的统治的政策，朱棣才会对姜星火如此尊敬和重视。

    如果姜星火没有给朱棣的皇权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，哪怕真是谪仙人，朱棣也不会如此尊敬和重视的。

    “回禀父皇，确实跟秋争霸差不多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衍既然不说话，论地位，自然是朱炽接茬。

    不然让朱棣自己一个人说话，没人搭理，那多尴尬。

    “就譬如宋国与楚国为了争夺霸权而打的泓之战，就是一个大国博弈很典型的例吧？”

    朱炽慢吞吞地说：“宋襄公正是因为在博弈之中，没有选择半渡而击，所以才会落得兵败重伤，累国衰亡的场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，在国与国的博弈之中，绝对不能【相信对方】，哪怕明知互相提防会导致互不信任，招致更严重的后果，但不怎么选择，都比自己国家遭受严重损失得多。”

    夏原吉也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“所以从秋到战国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愈发频繁，便是姜师所说的，这所谓的因为‘攻现实主义’而形成的恶循环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除了这恶循环，国与国之间，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来制约对方了吗？我指的是那既可以制约对方，又不用陷这恶循环的办法。”朱炽若有所思地问。

    夏原吉思片刻，缓缓摇：“暂时没有想到。”

    “李尚书觉得呢？”朱炽转向了李至刚。

    李至刚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回禀大皇殿，臣也没想到。”

    朱炽倒也不再究，复又陷了短暂的思索。

    反而是衍，从似睡非睡的状态脱离来，睁开了他那标志的三角，盯着李至刚看了几。

    李至刚被看得心加速，老和尚的狠毒辣，他是极为忌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