驭龙

    常州城篦箕巷的一小小佛寺里，院落桃树枝繁叶茂，正值末夏初时节，一朵朵粉的桃飘落来，遥遥望去，宛若仙女散一般。

    泥土的味和隐隐约约的香气氤氲，加上白墙灰瓦的明代徽式建筑，仿佛构成了一副中国风的墨丹青画面，如诗一般滋着姜星火这个游人的心灵。

    姜星火坐在凉亭品茗，突然眉梢一动，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，而王斌并没有示警。

    “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来人非是旁人，正是慧空。

    慧空虽然破了闭禅，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，他把一封关于常州府况的信给了姜星火，什么都没说。

    锦衣卫有锦衣卫的门路，姚广孝自然也有自己的报渠。

    王斌扶着刀看着国师，心里却暗暗想到，看来国师对锦衣卫也不放心这些锦衣卫的坐桩，难保不跟地方官勾结。

    待姜星火看完了，姜星火方才舒了气。

    “国师似乎有些心烦，可是前常州府的事？”

    慧空接过信，开有些费力地说。

    姜星火略有诧异地看了慧空一，这沉默寡言的和尚倒还真是第二次听他开说话。

    “非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姜星火打开折扇笑：“常州府这事，算的了什么？不过是顺手解决罢了。”

    慧空说话越来越利索了，复又问：“国师，小僧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。”

    “且说。”姜星火抬。

    “常州府确实有可能有问题，但时间如此迫，民变耽误不得，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松江府？那里民变闹得最凶，洪灾也最严重，赈灾也很不力。”

    慧空的话语说的很委婉，姜星火知，慧空的疑惑，恐怕也是队伍里很多人的疑惑。

    “你便是想问，为什么我们要在常州府耽误时间，常州府明明离南京城这么近，既不可能闹民变，官员也相对老实，赈灾的速度看起来也还像模像样，直接浮光掠影地看一就好。”

    慧空了，他就是这个意思，只是不好意思当面直言。

    姜星火沉刹那，反而扭向王斌问。

    “今天早晨，你跟我一起在酒楼看了整座城池，伱觉得这个常州府城，是怎样的城市？或者说，这座城市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王斌回想了一番，清晨时看到的河纵横、帆船往来的样，回答：“运贸易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