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亡母

    郊外，墓地。

    今天是母亲葬的日。

    ，我们到了。吴溯从驾驶位上来，打开车门，拍了拍睡着的江茴。

    吴胤这几天变得很忙，时常差，让吴溯开车送江茴。

    仪式已经完成，江茴车，踩在地上，枯枝发一阵阵哀泣，大的松柏沉默伫立，雪纷纷扬扬。

    外公外婆前几年去世，吴胤也没有来，空旷的墓地上只有刚立的新碑，而墓前站着江茴和吴溯。

    母亲生前曾是那样被的千金，死后只有唯一的女儿和丈夫妇的儿来送她。

    她甚至到死都不知吴溯的存在。

    江茴在心底到讽刺，叹息。

    母亲病得太久了，江茴已经习惯她的慢死亡，悲痛分解到了每一天。告别的日来临，却再也无法泪。

    吴溯从车拿了一把黑伞，走到她侧靠后的位置，为她挡住风雪。

    江茴低垂着，神恍惚，脸苍白。

    吴溯离她很近，看到她白皙的脖颈，瘦削的颚，还有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。

    她似乎觉不到冷，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裙。

    他的心底又升起淡淡的怜惜。

    实际上，从他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第一天起，就有了这样的绪。

    那时她从玄关走来，穿素的衣服，乌黑及腰的发，看着他的时候在笑，神却是截然相反的落寞与恍惚，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。

    他脱外，搭在江茴的肩上。

    肩上忽然一沉，江茴觉察，偏过脸看他，弯了弯睛。

    吴溯又匆匆避开视线，盯着地上的积雪：天很冷了，你多穿。

    江茴拢了拢外：好啊。

    回程的车上，江茴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她睡眠本来就差，再加上失去母亲的悲伤，和吴胤一连几天的折磨，闭上几乎陷了昏迷。

    又是寺庙，黄钟大吕，吴胤虔诚跪拜。

    胤叔叔，我妈妈呢？

    妈妈睡着了。

    什么时候醒过来？

    你和叔叔一起，听叔叔的话，妈妈就能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这是母亲嫁给吴胤的第三年，江茴八岁。

    吴胤比江茴的妈妈小十岁，比江茴大十五岁，无论怎么看，他都太过年轻。

    家族曾烈反对这门亲事，但江茴母亲似乎怔了，执意要嫁给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好在吴胤能扛住事，母亲的家族产业因为他而壮大，质疑的声音渐渐小了。

    生父离开江茴太早，吴胤可靠，对妈妈也很好。

    随着母亲陷沉睡，他理所应当充当起重要的父亲角。

    吴胤牵着她的手，来到寺庙后的空屋。

    冷风肆，门嘎吱关上。

    小江茴穿着厚重的羽绒服，但厚衣服并不能成为她的铠甲，因为她被包裹其间，愈发显得青涩可。

    江茴，今天很冷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