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，咱们哪里得着一个怪的死活呢……天这么晚，人一定等急了。”

    楚言枝的心咚咚地狂着。她想到母亲，也有些埋怨自己在旁的事上浪费时间了。

    她不必过来看他，更不必给他喂的。像三和其他所有人一样，把他当作一个低贱的畜生就可以了。他的生死……和她有什么关系呢？

    但楚言枝还是再次站在了铁笼前。

    在她走近的过程里，它渐渐平静了来，伏在地上的同时，还对她殷殷地眨着睛，指尖用力地往前伸着，勉探铁栏，停留在她织棉大氅的衣摆前。

    他的指尖很脏，有血有泥。

    而这是风再往前一，就能碰到的距离。

    “我不可以养自己想养的畜生吗？”

    楚言枝抱起了茶壶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斗兽场的中央，看小公主蹲了。

    她淡青镶白兔绒的衣摆地，被它脏污不堪的手指勾住了。而她的茶壶对向它的脸，缓缓地，再次倾倒。

    那令人畏惧的低贱野畜依然是伏跪于地的姿势，只是比前一次抖得更厉害，无比贪恋地汲取着，样乖顺，半不见方才的疯劲儿。它的指尖揪着小公主的衣摆不放，像狗崽无意识地扒着主人的衣角。

    红裳张地看着，直到茶壶里的倒完，它伏着脑袋开始地上的残与半化不化的雪，才松了气，拿过楚言枝怀里的茶壶，要扶她起：“殿，咱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楚言枝被她拉起，衣摆跟着上扬，却被蓦地拽。

    她垂眸看，它抬起仍在血的额，神温地望着她，“呜”了一声，轻轻拱蹭着铁笼。

    楚言枝松开红裳的袖，微微俯，向它的脑袋伸手。

    红裳却立刻将她的手握住，急声：“殿，它是狼，能把你的骨咬碎！”

    红裳的手很冰，冰得楚言枝一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她想起范悉跛着的右脚。

    她轻声问：“他为什么要咬我？我并没有欺负他。”

    红裳不知该怎么跟如此天真年幼的小公主解释，只能：“如果他不会咬人，犯不着把它关到这么大的笼里。”

    楚言枝沉默着看向攥住自己衣摆的那两手指。

    如果他能像黄豆那样乖乖不咬人，便不会挨打了吧？

    但范悉就是活该，谁要他非要杀他母狼的。

    楚言枝想不通这些，索不想。她别过脸，揪着氅衣，想把自己的衣摆从他的指尖来，温声：“你乖一吧，不然会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