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福和红裳也噗通跪，刘太医刚要去扶，楚言枝提着衣服，朝他板板正正地跪了，声音清亮：“谢谢刘太医能来救我娘亲。不然……我可能就没有娘亲了。”

    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说到后面，声线抖了两，抖得老太医心肝跟着颤。他忙将她扶起来，连折煞，解释：“规森严，此次是三公主殿命老臣来为姚人诊治，若非有三殿担保，老臣绝无这等魄力。”

    御医若擅自给嫔位以的人及婢看诊，轻者革职，重者潜回乡里影响一族仕途。去年那名叫阿香的女也是刘太医诊治的，私心来说，他并不愿意冒这个风险，但那时三殿与宣王殿兼施，他别无选择。

    楚言枝，她都明白。

    起后，小福正要引刘太医重华门，刚要折步室看姚人的楚言枝却忽地想起什么，忙让年嬷嬷请刘太医先到西殿坐喝茶稍歇。

    为了方便看诊，姚人躺在一张架床上，床前里里外外垂了数帐幔，帐幔与碧纱橱之间还隔了一珠帘。

    床榆木质的矮柜上摆了一只瓷盅，里面剩一凉透的梨汤。这梨是宣王殿那晚上给的。

    红裳将帘帐一层接一层地撩开挂好，楚言枝趴到床沿，对枕上那张苍白病弱的脸唤了一声：“娘亲。”

    姚人缓缓睁眸，见是她来了，眸中意绪转了又转，最终语调轻缓地叹了声：“枝枝昨晚上……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楚言枝本想笑着对她说许多话，却因为她这句话，渐渐了眶。

    狼总是那么听她的话。

    怕姚人劳神，楚言枝没和她说太久话。小福抓药去了，年嬷嬷招待刘太医之余还要煮药、午膳，楚言枝便让红裳留在这照顾姚人，自己去了西殿。

    临去前，她从宣王给的那只匣里拿了几个金，用帕裹了，放荷包，挂在了腰间。到西殿正厅见到刘太医后，楚言枝问：“我捡回来一个，受了很多伤，刘太医给他看一看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御医给太监侍卫诊治并不犯规，只需要银，无关他们地位低。楚言枝不懂这些，但比起懵懂地质问，她已学会了顺从规则。

    得知那并非女，刘太医果然无有不从，由年嬷嬷在前引着，楚言枝在旁相陪，一起去了东殿，绕到了厨房后。

    年嬷嬷本还不放心，没想到小殿竟能周全，瞧着日差不多了，就提篮从菜圃里菜，先去厨房饭了。

    “就是他。”楚言枝指向笼。

    刘太医见到笼里脏得快看不本来面目的男孩，不由皱起眉。

    男孩约莫八九岁，大冷的天，竟只披了块灰蒙蒙不知什么动的。胳膊都在外面，没有穿鞋，成人手掌大的脚踩在积雪上，上目之所及都是伤。不仅如此，有四的锁链锁住了他的四肢，勒得他腕伤红。连脖上也有一圈可怖的勒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