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有力气不听话了，刚刚钱公公抱他，他都乖乖的。”楚言枝收回自己的手，准备往外走，“而且我就在门守着，有事我就凶他。”

    刘太医打开药箱，要掀去狼的兽为他理伤，楚言枝必须回避了。

    楚言枝回，他拽得更用力了，不停地往前挪蹭，苍白裂的张合好几次，终于发了个模糊却极尽努力的声音：“……。”

    狼的手指张地攥着什么，他已分不清了，他本能地把自己脏兮兮的脑袋蹭过去，仍是努力地挤压嗓，发幼兽般的呢喃：“……，。”

    “呜——！”

    楚言枝愣了一，走回床边，看到他发音时跟着努力眨动的密睫。

    那时他是北地最快乐的小狼。白天母狼教他猎，夜间他和狼群一起宿在山，他们一起对着一明月嗷叫。他还不会叫的时候，他们会蹭着他的脖教他，还会带他一起在雪地里打。玩困了，他们靠着对方茸茸、呼呼的肚，听着彼此的呼声和心声一起睡去。

    他一转，却见狼掀开了红袍。狼蜷缩在一角，那双刚刚还凶得不行的睛懵懵然看着楚言枝，竟然还了雾气。

    诊完脉，刘太医抚了抚胡须，开始检查狼的伤。四肢自不必说，他腹腰背上还有好多浅浅的伤。有的在愈合了，有的沾了脏灰开始溃烂，必须及时剜除。

    有时候狼群猎不到东西，母狼会从雪扒先前备好的分给他们，自己跟几成年壮狼远赴几十甚至几百里外觅。他和剩的小狼就从山里探来，嗅嗅这个、嗅嗅那个。满鼻腔的冰雪气息里，唯有香不同。

    刘太医站在床尾，拿金疮药和棉质绷带的动作慢来，想到上回来时狼咬着铁栏想冲来吃他的样，一时犹豫：“……他如今也愿意听别人的话了？”

    一直没有对她声的狼忽而叫了一，他松了抓小木偶的手，小木偶“啪嗒”落到地上，他的爪揪住了楚言枝的袖摆。

    楚言枝把凳让给刘太医，站到旁边戳玩起狼的手指和他手里的小木偶。刘太医拿过狼伤得骇人的手腕诊脉，狼竟没有一丝反抗，乖乖地卧着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楚言枝弯将耳朵凑近了些。

    小福很快就把刘太医领来了。太医院的人见他是重华的太监，都以为是姚人要看诊，没愿意去的，小福只好也只能请了院判刘太医。

    钱锦接过楚言枝递的破袄，手指填填从里冒的棉，披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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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昏暗的光线，小狼那双乌透亮的睛怔怔地望着她，即使轻轻屏住了呼，他还是嗅到小公主的颊畔，有如他在雪崖边打时遇到的一朵的香气。

    耳房窄小，钱锦望望外，先去了。

    钱锦里只收腰穿了件御赐的百蟒犀角带，好看是好看，但这样的天去走一遭定会冻病来。

    冬日耳房门挂了葛布的棉帘，冷风和光同样有隙可乘，室气息冷杂。但在这一刻，都被小公主突然的贴近打了。

    狼的吐息惹在楚言枝的耳畔，得她眨动睛。她离得远了些，对上他满是希冀的视线。她明白他是不想她离开，他叫的是自己的名字，只是还不会说“狼”，更不会说别的复杂的词。

    楚言枝把小凳搬过来，坐到狼对面，戳戳他手里的小木偶，叹气：“不要难过了，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狼抓着小木偶的手松了松，地望着楚言枝。楚言枝对他笑：“你那么喜它？”

    楚言枝并不怎么对他笑，狼仍旧看她。